现在步绛玄笑了,就在他面前,唯独在他面前,丹凤眼向下弯出弧度,往日里刀锋般的冷冽都敛尽,余下来的唯有温和柔意。
声音又低又冷,透着点儿沙沙的质感,像夏日里被冰镇过的酒,清冽,烈得让人微醺上头。
闻灯觉得自己脸红了。
美色惑人!色令智昏!他在心中大骂,松开步绛玄的手指,抬手拉住帽子的两侧,往前压了压,脚底抹油似的跑出这偌大寝殿。
隔出内殿外间的垂帘不住晃荡。
步绛玄望着闻灯离开的方向又笑了一下,在他方才给自己安排的那张椅子里坐好。
咯吱。
砰!
门扉开合的声音传来,尔后是脚步声渐渐远去。步绛玄听着它们,闭上眼,可就在这一刻,端正笔挺的坐姿倏然松懈下去。
他手捂住胸口,压抑着咳了几声,紧跟着抹掉唇角溢出的鲜血,抓出一个瓷瓶,倒了一大把丹药到嘴里。
闻灯在这里留下的温度都散了,步绛玄的影子依然散做薄雾,在昏暗的屋室内起伏幽弥。他调息片刻,抬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