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裴怀瑾,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裴怀瑾坐在轮椅上神色不变,他的双手被高抬按在墙上,铁钉锋利的茫尖对准了手心。
锦衣卫中有几人微微移开眼。
并不是因为害怕这血腥场面,这种场景他们见多了,甚至都已经麻木了。
只是今天,倏然见曾经战场峥嵘数十载的将军,最后落的如此下场。
不免让人唏嘘。
也难免生出兔死狐悲的伤感。
裴怀瑾没注意别人的神色,也并没有害怕,他的神情很淡,眼睛瞥过行刑的锦衣卫。
见他手中铁锤重重的垂落下来,那尖锐的一点,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这副画面在他眼中被格外的拉长。
谢汀安瞪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唯恐错过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诏狱里静谧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太后轻闭上眼睛,手中轻捻这佛珠。
千钧一发间,诏狱门大开,寒风一灌而入。
那桌子上摇曳的灯火顺势灭了,诏狱一瞬间陷入黑暗。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住手。”他声调极低,像大雪中石头,又冷又硬。
太后手中佛珠掉在地上,她在黑暗中睁开眼。
谢汀安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谁,谁在那儿!”
他们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但是他们不敢相信,因为那人正被软禁在他的寝宫里。
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谢太傅,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不认得朕了。”
朕字一出口,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诏狱内喧哗声起,乱作一团,凌乱的脚步声中,火光大亮。
林纪年手拿火折子,他长发披身,月白的常服在灯火中染了一层金色光润。
他没看他人,而是大步流星的走到裴怀瑾身前,担心中含着怒气道:“没事吧,受伤了吗,他们都做了什么?”
裴怀瑾摇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确认他没有受到伤害,林纪年这才抬头看向四周锦衣卫,见他们手中刑具,顿时凶光乍现:“是谁给你的胆子!滚开。”
他胸口憋着一口怒气,不是对别人的,而是对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