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僖敛下眼中深思,朝一旁候命的医官道:“陈医官给瞧瞧吧。”
陈医官这才放下药箱上前,给叶云亭诊治。望闻问切查看一番后,他方才躬身回道:“王妃这是心中郁结,风邪入体所致。”
“可有大碍?”
陈医官犹豫了一瞬,还是如实道:“这温病来势汹汹,臣只能开些辛散药物助其发汗退热,主要还得看王妃自己能不能熬过去。若是熬过去了,吃几副药,调养一阵也就无碍了。”
“那便开药吧。”这陈医官绝不可能帮着掩盖,他既然说凶险,便是人当真病得不轻。
崔僖心中疑虑也渐渐打消了。
陈医官很快写好了药方:“来的匆忙,诸多药材都未带上——”
“我去抓药!”一旁候着的季廉连忙出声道:“我跑得快,很快就能把药抓回来。”
崔僖瞥他一眼,见他双眼红肿,神色惶惶,没有多想,摆了摆手放行。
季廉见状一躬身,从陈医官手中接过药方,便急忙忙出了府。
崔僖看一眼叶云亭,吩咐陈医官照看着些,便往里间去看李凤岐。
榻上的李凤岐闭着眼,似对外间的动静毫不关心。
打量一番周遭的环境,崔僖缓声道:“王妃这两日倒是将王爷照顾的不错。如今人病了,王爷怎么也不关怀几句?”
李凤岐倏而睁眼,冷漠凝着他,神色不愉:“本王的事,何时轮得到你置喙?”
“王爷倒还是跟从前一样。”崔僖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
狼王就是没了利爪,骨子里的高傲却不会减半分。
况且永安王素来冷面冷心,也就是对曾经皇帝有几分爱护之情。叶云亭虽照顾了他两日,但他才遭皇帝算计受尽屈辱。对一个被塞来羞辱他的男人关怀备至那才不对劲。
崔僖彻底打消了疑虑,也不欲多做口舌之争。转身出去,带着自己的人回了宫里复命。
而此时,终于踏出王府大门的季廉,按照叶云亭交代他的地址去取药。季廉寻到药铺,对过暗号,顺利取到药后,便立刻赶回了王府。
拎着药材进王府大门时,他尚还有些惴惴,直到回到正院,见崔僖还有医官都离开了后,方才松了一口气。他将永安王的那一份药材藏在了柜子里,才照着方子去给叶云亭煎药。
叶云亭还没醒,为了催汗,他身上捂了两床厚实的锦被,锦被一直盖到下巴以下,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只一张脸露在外面。脸色依旧烧得通红,额头鼻梁都冒出细密汗珠,两鬓的碎发被汗水染湿,一绺绺地粘在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