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头见状嘿嘿笑了一声,嚣张道:“我是你爷爷!”
叶云亭双臂环抱身体,一脸慌张地说:“可、可是我爷爷早就入土了。”
“……”光头一噎,随后狞笑:“小白脸牙尖嘴利,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说着那把锃亮的大刀就要抵上叶云亭的脖颈。
叶云亭抬眼瞧着,却并不动。反而往后仰了仰身体,淡声道:“季廉。”
“来嘞!”藏在神像背后的季廉立即站起身体,双手抱起一侧石铸佛像掉落的头,朝着光头匪首砸过去。
一切发生只在一瞬间,光头没来及反应,就被那分量不轻的佛头砸到了墙上。
连带着破败的庙宇抖了抖,摇摇欲坠。
别说跟着光头进来的几个山匪,就是藏在梁上的五更等人也忍不住“嘶”了一声,季廉这蛮力,真是看一次惊一次。
叶云亭站起身来,慢条斯理拍了拍肩上的落灰,沉声道:“都拿下。”
五更等人自梁上跳下,轻而易举便将这些山匪都制伏了。
他带着季廉走到庙门口,就见外头络腮胡已经被制住,剩下的一帮山匪见势不妙,试图突围。却被暗卫包了饺子。
有山匪垂死挣扎间,扭头瞧见叶云亭文文弱弱站在庙门口,身边只有个白胖的侍从,猜测他应当是这群人的主子,咬咬牙拔刀就朝他冲过去——
只可惜还未靠近,就听头顶一阵掠空声,一只翅膀张开有将近四尺宽的猎隼俯冲而下,尖锐的利爪直取他面门。山匪一惊,本能抬臂去挡,胳膊上被硬生生被扯下来一块皮肉。他还没来及庆幸逃过一劫,又听见身后传来齐齐的吸气声,他捂住受伤的胳膊回头,就见一只健壮凶猛的灰狼朝他直扑而来……
山匪被按在地上,狼王尖锐的牙齿距离他的脖颈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他甚至能看到狼王牙齿中残留的肉渣,以及呼吸时喷吐出来的腥气。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四肢一阵抽搐后,下身便传来一阵骚味。
叶云亭皱眉,朝狼王招了招手:“阿玄,回来。”
阿玄是他给狼王取得名字,猎隼既然叫了阿青,他就依样画葫芦给取了一个。
狼王闻言抖了抖耳朵,松开那瘫软在地的山匪,踱着步子回到了叶云亭身边坐下。它本来骨架就十分健壮,在王府里养了些时日,又跟着叶云亭一行长途奔走,如今肌肉结实流畅,十分壮硕可观。蹲坐在一旁时,甚至高过了叶云亭腰部。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充满野兽冰冷的气息。看着十足骇人。
更别说那只十分凶悍的猎隼也落在了破庙边的废弃柱子上,那尖锐的爪钩上,隐约还有沾着新鲜的血迹。
这群山匪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们原本还拼着一口气想要突围,如今被这么一吓,手里的刀都当啷落了地,趴伏在地上不停求饶。
两个匪首则被反绑了双手,押着跪在了叶云亭的面前。
叶云亭垂眸打量他们,道:“审。”
五更跟着李凤歧,审问犯人奸细的活儿干过不少,从两个山匪口里挖出消息来不要太简单。甚至都没怎么动手,两人就老老实实地全部交代了。
据两个匪首交代,他们原本是陆州逃难过来的流民,是听说冀州在招兵,给银钱十分大方才来投奔,谁知到了地方,银子没拿到不说,二话不说就被抓起来送到了矿上去采矿。据那匪首说,矿上一日只有两餐饭,睡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要没日没夜的干活。偷懒的、不服从管教的、逃跑的都被直接杀了。
所有人就跟牲畜一样关在里头采矿,除非人死了,否则便不能停。
而这群山匪,则是大半个月前趁着矿上生乱逃出来的,他们怕被抓回去,便索性在山里寻了个废弃的寨子,落草做了匪寇。
“采矿?”叶云亭眉头一动:“可知道是什么矿?在何处?”
五更道:“矿在周句镇附近,他们只负责进去将矿石运出来,具体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那络腮胡说,有一次他瞧见有的石头里,掉出了金粒子。”
那极有可能是一处金矿!
北昭境内的金银矿屈指可数,而且经过多年的开采已经所剩不多。冀州境内竟然发现了金矿,难怪殷家会秘密抓了这么多流民,甚至开出十两银子一人的高价征兵。那些征的新兵,恐怕也是送去了矿上日夜不停地采矿。
金矿虽然提炼耗费巨大,但收益也是巨大的。
殷家若是能暗中将金矿吃下,届时背靠金山,招兵买马,完全可以同朝廷抗衡。
叶云亭的心跳一下下快了起来。
他看向五更,果决道:“你快马去渭州给王爷报信,同时分出一半暗卫护送老王妃回渭州,剩余一半护卫,随我留在寨中,探听矿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