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意思是借陆州的兵马?”殷承梧迟疑着道:“可我们派去的人至今没有回信,漆典恐怕是早已生了?异心。”
殷啸之却是笑起来:“你以为我急匆匆赶来是为何?”他抚着胡须一?笑:“陆州有回信了,漆典托人送了?一?封信回来,说答应出兵相助。但因陆州受雪灾影响甚大,军中亦缺衣少食,需要我们支援冬衣五万件,粮草二十石。”
“他这是趁火打劫!”殷承梧神色不虞:“况且粮草就罢了?,我们去哪儿寻这么多冬衣?”
“倒也不算是狮子大开口,回信中亦说了?,陆州情形确实不太好。”殷啸之缓缓道:“漆典虽曾是我心腹副将,但他性子耿直认死理,当初怕他不肯共同起事,坏了大事,我才将陆州撇了?开。如今朝廷因着漆典与我的关系,对陆州多有忌惮。漆典约莫是撑不住了,也寒了?心,只能投靠我们。”
漆典这回要的虽然多,但对殷家来说,也就是稍微肉痛一?些,并不伤筋动骨。若是能以此说服漆典出兵,逼退永安王,对他们来说,反而?是笔划算买卖。
殷承梧一?想也是,道:“粮草可以给,但总要有个章程。若是粮草给了?他畏畏缩缩却不出兵。我们也不能再讨回来。”
殷啸之亦有此担忧,便与他商议起详细章程来。
最后决定又派一名亲信充当使者,带着密信与一?批粮草暗中前往陆州。
信中他们同意了漆典的要求,但以冬衣粮草数目太大难以筹集,且容易被渭州察觉为由,只送了?小部分过?去做定?金,余下的大半,信中说明待逼退了?永安王后,再补上。
……
漆典见到冀州使者时已经过去了四日。
验收了粮草之后,他感恩戴德地将使者迎进了?刺史府,但转头进了?书房,面色就沉下来:“五千冬衣,三?万石粮草。倒是比打?发?叫花子还要大方些。”
他一?向知道中州冀州是嫡系,陆州比不上,也不想比。
可谁知殷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削减陆州军费,若不是从前朝廷拨下来的粮饷都被殷家扣留近半,陆州也不至于差点挨不过?寒冬。
如今有求他了?,也还是如此趾高气昂。
他知道不论自己开价多少,以殷啸之的性子必定?不会给足,所?以才特意狮子大开口。他以为殷家不说给足,一?半是要给的。毕竟如今冀州情况紧迫。
哪知道殷家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就拿这么点东西打发?他。竟还没渭州送来的多。
漆典心腹也觉得寒心,从前陆州一?再忍耐,他都替刺史不值。好在如今他们已经不需要仰殷家鼻息了,便小声劝道:“虽然少了?些,但好歹是白给的。也能撑上一?阵了。”
“也是。”漆典闭了闭眼,将一?封密信交由心腹,道:“殷家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