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去了哪里?”
他的双眼黑白分明,眉间酝酿着浓到化不开的阴郁,还有几丝从未浮现如虚影般的隐忍的悲悸,触目惊心。
我狼狈地移开眼,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我一下班就去和同事吃饭,吃完后在江边散步消食,他们走了我就打车回家,就是这样。”
“你是希望我相信这段说辞吗?”
他的目光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我心慌。无数杂乱无章的思绪刺过脑海,我浑噩地点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好像大脑已经产生惯性,我又对陈锋撒了谎。
冰箱制冷在嗡嗡作响,没有拧紧的水龙头滴砸在水槽的瓷碗上,隔壁邻居的电视开得很大,还能依稀听见断断续续的背景音乐,伴随几句模糊的台词。
一切动静都在沉寂中扩大,作为掩饰我卑劣的最好工具。
许久,我终于听见陈锋开口,每一个字音都像艰涩的外语,沉得无法在舌尖上化开,“要是我选择相信,你会开心吗?”
“陈锋......”
“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前言不搭后语,我却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在生日上让我难堪,不想让本该开心的事情变得沉重。
明明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在短短几分钟内结束自我调节,甚至自己找到台阶摆在脚下,只等我点头首肯,不需要一句多余的软话。
我的心蓦然紧了紧,涌出一股浓郁的涩意,因为心虚,也出于愧疚。
“陈锋,对不起。”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沉默之后,伸出手小心翼翼抱住了他,见陈锋没有推开,又仰头亲在他的脸颊,带着些安抚的味道,也有几分恳切的讨好。
他垂下眼,这个距离,让我很清楚就能数见陈锋微颤的睫毛,兀然让我想起了顾鸣生。
仅短短一个晃神,亲便替换成了吻。夹杂着浓烈薄荷香的唇将我抵在厨房的高台上,他反客为主的欺上身,每一处都紧贴得密不可分。唇舌将主人内心的不满与愠怒一同倾泄而出,把我堵得只能发出几声断续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