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格外礼貌,像是真的把蒋秋时当做老师看待,吐出的话音却又怎么听都不太舒服,带着说不上的讽刺。
“顾先生,先来后到不是这么用,”蒋秋时清声说,像是含有某种深意,“何况你怎么能确定自己就是‘先来’,而不是‘后到’?”
顾鸣生的脸上闪过一道阴沉,我来不及确认,他就又变回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哪怕是面对蒋秋时的挑刺,也能好脾气地笑笑,“蒋老师这么说,是对自己很自信?”
“没有,只是实话实话。”
言毕,蒋秋时扭头看向我,目光随风一样轻,却鲜明地从我皮肤上一点点抚过,像是在沉默中询问我的选择。
顾鸣生也顺势望向我。
一时间,我只感觉三道目光都聚集在了身上,包括一直保持安静的林诺。
我心跳的有点快,深吸一口气后,风灌入喉咙微微发凉。
“蒋秋时,你应该记得我们上次说过的话。”
他的眼睫似乎颤了颤。
我继续说:“抱歉,我必须要走了。”
蒋秋时放在身侧的手指不明显地抽动了一下,沉静的目光仿佛一枚滚烫的烙印,重重压在我的心头。
我有些狼狈地转过身,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目送而来的视线。直到车行驶出一段距离,透过后视镜依然能看见他站在原地的身影。
比起顾鸣生,蒋秋时的真心流露似乎更加真切与动容,我却清楚那并不是一颗百分百纯粹的心,上面蒙了一层看不透的雾,禁止外人访问。
我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冲动,仅仅是因为一条朋友圈就迢迢赶了过来,甚至不管不顾地当着林诺的面道出这一切……但这已经失去了探究的意义。
车上很安静,林诺坐在我身边一声不吭。
她早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孩,哪怕没有谈过恋爱,只要长了一双眼睛,就能看出蒋秋时刚才的不寻常。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每分每秒都被拉扯得无限漫长。顾鸣生在前方自动削弱了存在感,安静驱车前往我家的路。
“诺诺,”我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口解释道,“刚才的事情是意外,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过来。”
林诺双手放在膝盖,紧紧扣着,倔强地没有看我,但几秒后还是沉不住气地问:“哥,你和蒋老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