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按住发酸的眼,泪水已经干涸在脸上,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似乎陷入一种平静的放空,嗡鸣一片,唯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
陈锋真的走了。
不是玩笑,不是恶作剧,他离开了这座城市,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在他反复强调‘最后一次’的时候我就应该反应过来,在发现他不寻常的态度和波动时,我就应该追问他发生了什么……无数次机会摆在面前,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理所当然地,有恃无恐地认为陈锋绝对不会离开。
他那么爱我,不是吗?
原来人真的会疲惫,会在失望堆积起的某一天写下一封诀别信,会以最残忍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收拾行李,独自离开。
不给我任何挽回的机会,哪怕只是一条消息,一个电话。
是啊,他早就告诉过我,那是‘最后一次’。欺骗我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
“陈锋......”
我不由自主地呢喃出他的名字,声带轻颤,从喉咙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共振。将一笔一划细细拆开,顺着唇齿,从未将这两个字说的这样沉缓,清晰。
他成功做了一回恶人,在我心上划下刻骨铭心的一刀。
今晚过后,我再也没有喊出这个名字的机会了。
燕城彻底步入了冬天。
接近年尾的工作变得繁忙,爸妈的电话又打来了几轮,无非是让我多加衣服,注意保暖,抓紧时间找个女朋友之类的关心。
我漫不经心地应和,目光凝聚在身边的沙发上。去年这个时候,陈锋应该坐在身边,冷着脸问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家过年?’。我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些什么,应该也是类似于否定,拒绝的话。
“曜曜,林曜,你在听吗?”妈多喊了几声我的名字,不悦地念叨,“真是,和你讲话都能走神,刚刚说的话听到没有?你也老大不小,年再一过都二十七了,还是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看着。我上次和你介绍的那个师范毕业的姑娘,人家连婚期都定好了,就在明年三月份。你看看人家,多好一个姑娘,谁让你当初硬是要拒绝。”
我回过神,按了按眉心,“妈,你不用那么着急,这些事情还早,我现在还是以工作为重”
“工作工作,和你爸一个德行。等哪天不以工作为重,你都要熬成老头子了,到时候哪家漂亮姑娘看得上你?我和你爸还等着抱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