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劳浑身一激灵,再抬眼看辛桃馥,却见辛桃馥满脸冷霜、目若寒星,再不是他熟悉的样子了,一下竟真生出了真切的敬畏心,缩着脖子连连点头,一个老子唯唯诺诺似个孙子。
辛桃馥离开了医院,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他知道,他算是和“氪金充爹”这个活动彻底告别了。
也等于和那份虽然虚假却叫人高兴的幸福和睦告别了。
他一边觉得几分不舍,一边又质疑自己的智力是否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这样明摆着坑人的事情他还要做,现在要止损了还百般不舍。
到底是人非草木。
天气越来越凉,眨眼已是岁末。
家家户户已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装点起许多热热闹闹的红,而紫藤雅苑仍是那样“雅”,不见一丝俗气的大红大紫。
辛桃馥随口问起,说怎么雅苑也不贴个春联什么的?
马哥立即一脸讳莫如深:“紫藤雅苑是从来不张灯结彩的。”
辛桃馥好奇心大起,忙跟马哥打听。
马哥挠挠头,说:“好像是已故的湘夫人的意思吧。”
殷先生的生母相潇潇死后,湘夫人便成了紫藤雅苑的女主人。相潇潇正是死于正月,湘夫人说为了悼念相潇潇,不许张灯结彩,也不许举办聚会。不仅仅是相潇潇去世的那一年不许,就是之后的每一年也不许。不仅仅是过年不许,就是过节也不许。
紫藤雅苑总是素雅清净的,而湘夫人也一直素服,不作华丽打扮,表示对姐姐的悼念之情。无人不称赞她的姐妹情深。
辛桃馥却不免想起:那么说来,过一阵子不但是农历新年,还是先生母亲的死忌呀……
那他还祝不祝先生“新年快乐,财源滚滚”?
殷先生若是忙的话,便少来雅苑,要是不忙,每隔几天就会来一趟雅苑,二人在外人看着也是如胶似漆的。
但辛桃馥却知道,他和殷先生还没到那份儿上,起码身体上没达成大和谐。
辛桃馥自己是男人,就知道男人比女人坏在有两个脑子,一个在上头,一个在下头。这是下头热了,才能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