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子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说:“我知道,湘夫人当年的遗嘱,对你而言是一块心病。”
殷先生听到这句话,只说:“那是她的财产,她有权按照自己的心意支配。”
相公子却摇头:“先生在意的怎么会是财产呢?你在意的是湘夫人是否真的把你当成至亲吧?”
殷先生倒不否认,或许说,他实在难以在相公子面前否认这一事实。
殷先生确实不是贪图湘夫人的遗产,他也不是眼红相公子获得一座金矿。
他在乎的是湘夫人的心。
财产是身外物,但一个人在临终之前,想法却是很诚实的,她会将“身外物”托付给她真正的“心头肉”。
湘夫人一直在口头上和行动上都表现出对殷先生最深的爱,殷先生也同等地回报了她,将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尊敬和爱戴。
然而,直到最后,殷先生却动摇了:湘夫人对自己的爱是真实的吗?
但湘夫人一直演得很好,殷父以为湘夫人是真心爱慕自己,殷先生也以为湘夫人是真心疼爱自己。
直到那一年,湘夫人被确诊了癌症。她暗自瞒下了这件事,只是默默立下遗嘱。
不久之后,殷家全体重要成员举办了一次家宴。
家宴的酒里被下了剧毒,众人喝下纷纷急性中毒,佣人见状,吓得赶紧叫救护车,但为时已晚,众人还没被送到医院就不治身亡了。
按照佣人和医护人员的说法,湘夫人临终前念念不忘的都是相公子,剩着一口气,只唤着“小相儿……”,直到气绝。
殷先生没有参加这次家宴——这让殷先生不但成了唯一的“幸存者”,还成了唯一的“继承人”。
如果不是湘夫人发动“自杀式袭击”,殷先生作为被认定“克亲”以至于连祖宅都不能住的不受宠孩儿,要继承殷家恐怕很困难。
就算他能力高、手腕儿硬,头顶上那么多姑嫂叔伯兄弟,要混出头来,起码也得是三十岁之后的事情了,更别提当上家主。
很多人认为,tóu • dú的人是湘夫人。
一则,湘夫人早前已确诊癌症,又写好了遗嘱,似乎是存了死志;第二,含毒的红酒是湘夫人带过去的——因着这两条,警方自然将查案的重点落在湘夫人身上。
但是,除了红酒,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