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东西,他不要了,就送人吗?
辛桃馥连带着对班子书也有几分别扭,更不想和班子书紧密接触下去了。他便说:“子书哥,这些日子很谢谢你。但你这样超出‘公事公办’的界限对我,怕是招人闲话,对你也不好。”
班子书在电话那头轻哂一声:“我便知道,如果你知道了,肯定要远离我。所以一直也不知怎么跟你说。”
辛桃馥苦笑一下,不接这话茬,只诚恳道:“真的谢谢你。”
说罢,他便挂了电话。
他对班子书这个人没什么意见,也不想钓着他不放。到底他已决定离开长安州,去和平州开展新生活,本就不该和那边的人和事藕断丝连。现在是断了也好。
拒绝了班子书之后,辛桃馥又把身心投放在自己的事情上,一则是学业,二则是事业。他来之前就和黎度云一块儿把公司注册起来了,就在和平州本地。公司是有了,资金也尚算充裕,但资源却是下降了好几个等级。
他从前的公司开得红红火火,客户都求着上门,不是因为他本人是商业巨子,而是因为他掌握了殷氏的渠道。
现在,他和殷先生断了,也就是和殷氏的渠道断了,且又来了一个新地方,自然不比从前。
还好,他去年听了黎度云的劝,来这边参加了颁奖,又认识了一些当地企业家以及青年创业者,到底能拉到一两个项目,只是从前在长安州躺着就能赚钱的好日子是一去不返了。
自从拒绝了班子书之后,辛桃馥也一阵子没见到从前的人了,直到两个月后,他在咖啡厅再次见到了司延夏。
司延夏穿着一件飞行员夹克,棕黑色的墨镜往上拨到脑顶,这打扮让他看起来比平常更像一个大学生。
辛桃馥拿着拿铁,见了他也是一怔。
司延夏朝他挥挥手,招呼他一起坐下:“你还真是任何时候都要喝这个加糖拿铁。”
辛桃馥笑笑:“司公子怎么有空跑到和平州来了?”
司延夏笑道:“不就是为了见你吗?”
辛桃馥不搭话茬,仰头喝了一口咖啡。
司延夏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辛桃馥的脸。辛桃馥的长相、气质甚至是那股看不上他的劲儿,都无比符合司延夏对美人的想象。
辛桃馥被他盯得不舒服,便瞥他一眼,说:“司公子倒挺闲的。恕我没这闲工夫,还有活儿要干,这边先告辞。”
司延夏却说:“诶,先别走……”说着,司延夏拦住他,“我正式要找你干活儿呢。”
“什么活儿?”辛桃馥问。
司延夏便道:“商业合作啊。我要毕业,回集团工作。说起来,我之前就和你合作过,现在继续合作,不好吗?”
辛桃馥虽然有点儿烦司延夏这个人,但是辛桃馥不烦司延夏的钱啊。因此,辛桃馥到底说不出“不好”两个字。
辛桃馥也没法儿跟他甩脸子了,只好露出职业的笑容说:“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说呢,司公子有什么想法,我们探讨探讨?”
辛桃馥的公司其实很小,也没几个员工。他带司延夏上办公室,倒也没觉得窘迫,十分坦然地把这位大集团的太子爷带到小办公室,替他泡了一壶才值十块钱的粗茶,仍说起公事来。司延夏跟他说了一会儿,叙话到近晚,也聊得差不多了,方才似不经意提起:“你是打算在和平州扎根了?”
辛桃馥笑了笑,说:“什么扎根不扎根的?人挪活,树挪死。谁又知道明天怎么样?”
司延夏点头:“这话在理。你就算和殷叔叔分了,也不用背井离乡呀!难道长安州就没有你容身之处吗?”
辛桃馥笑道:“你来这儿,和我谈生意是假,想打听我是不是殷先生分了才真吧?”
司延夏被说中了,也没不好意思,只笑道:“怎么会是假的呢?我是诚心和你合作的。但我也确实需要知道你现在和殷叔叔是什么情况,我也好拿捏分寸啊。”
辛桃馥挑眉一笑:“你还知道拿捏分寸?我还住在紫藤雅苑的时候,你就每每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现在我走了,就更怕你的‘分寸’了。”
听得辛桃馥这句话,司延夏才沉沉一叹,那狐狸眼也不眯起了,倒显出几分真诚来:“你以为是为什么?”
这话没头没尾的,辛桃馥听得眉头微皱:“什么?”
司延夏却叹口气,说:“你从前不是问过我,我这个人向来不爱管闲事、只会和稀泥,怎么偏偏在你面前热爱拨火,跟个市井无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