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想起辛桃馥,殷叔夜的心思容易没完没了,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这样的神情落在相公子的眼里简直比针扎还要疼。
相宜希咳了咳,又扯起笑容,说:“其实,先生如果想念他的话,可以招他回来呀。经过今天的事情,他应该也明白自己多么弱小,还是得先生才能保护好他。他一定会感念先生的。”
相宜希把话说得极为大方,姿态仿照当年湘夫人劝说殷家主雨露均沾。
殷叔夜听了他的话,回过神来,说:“我倒觉得他一个人过得不错。”
相宜希也不说话了,但心里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的。他虽然嘴上那么劝殷叔夜,但心里根本不希望殷叔夜把辛桃馥找回来。
尽管这阵子殷叔夜一直没提辛桃馥,也没表示要把辛桃馥招回来的意思,但是相宜希总觉得殷叔夜心里还是有这个人。现在二人又同在和平州,辛桃馥还落难了,谁知道后来会怎样呢?
相宜希不但怕殷叔夜按捺不住寂寞去找辛桃馥,也怕辛桃馥回过头来找殷叔夜。在相宜希看来,辛桃馥一个人开着个小公司还被江丹青整,肯定没有以前被殷叔夜养着舒服,说不定早后悔了!
辛桃馥想明白了,要低三下四地回来求殷叔夜,殷叔夜肯定会要他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相宜希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为了缓解这种“不舒服”,相宜希甚至主动联系了他十分讨厌的江丹青。
江丹青这人吧,正如辛桃馥所想的,审美很稳定,他当年喜欢相宜希,现在也淡了,因为相宜希对他来说“老了”。
不过,相宜希作为珠宝公司二老板、丹陵福地继承人来找他,他肯定不会甩脸子,自然还是好茶好饭地招待。江丹青也绝口不提当年的事情,十分客气地接待相宜希。
相宜希原本很烦江丹青当年像发情公狗那样丧追自己,现在看到江丹青像狗一样丧追辛桃馥、却对自己不屑一顾,相宜希又觉得不是滋味,情绪复杂。
但相宜希很好地掩饰住自己微妙的心态,只开门见山地说:“辛桃馥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就看你有没有胆子。”
江丹青听到这话,相当意外:“哦?你帮我搞定?你怎么搞定?”
“你有胆子吗?”相宜希又重复了一问,“现在,不论是你姐还是你老子都不让你碰辛桃馥了吧?你可敢违拗他们?”
江丹青一声冷笑,说:“我姐算什么?我是从来不理她的。至于我老子嘛,他也管不着我!”
相宜希笑道:“你说的可不是大话吧?”
江丹青也笑了:“我看你也有意思,明明是你先说辛桃馥是你的朋友,殷叔夜才让我老子卖面子,让我放了辛桃馥的。现在怎么又来搞事情?”
话音刚落,江丹青那小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拍大腿说:“哟,该不是殷叔夜和辛桃馥有一腿?所以,他为你出头是假,为辛桃馥出头才真?”
没想到江丹青还真的一语中的,一句话就把相宜希的脸都说绿了。
看到相宜希的脸色,江丹青笑得更开怀了。
相宜希脸上险些挂不住,只冷笑一声,道:“不错,辛桃馥是殷叔夜的老相好。怎样,你是不是就不敢碰了?”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原本还打哈哈的江丹青即时表态:“我还以为辛桃馥是什么清纯少男呢,搞得三贞九烈的。原来也是个破货?怎么,殷叔夜玩得,我玩不得?我原本已罢了,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还就真就要上了。”
相宜希满心认为自己这回稳了,却不知道,最近辛桃馥也是被搞怕了,花大价钱找了个私家侦探专门盯着江丹青的动向。
当然,江丹青是江家二少爷,私家侦探是不能也不敢盯太紧的,但蹲点在外还是能看到形迹可疑的相宜希,便向辛桃馥汇报。
辛桃馥一听:“这倒有意思,你去跟跟相宜希吧。”
要跟相宜希可比跟江丹青简单得多,私家侦探马上就去办事,效率十分之高,很快就查到相宜希最近在药贩子那儿搞来了一种特殊的药物。
没过两天,相宜希便拎着特殊药物把江丹青约到私人会所,放在江丹青面前,说:“只要辛桃馥吃了这个,之后就看你了。”
江丹青十分惊讶:“原来你说帮我搞定辛桃馥,是这么搞啊!没想到没想到,我本来就觉得自己挺无耻下流的,没想到你眉清目秀的,比我更无耻下流呀!”
相宜希没想到会被江丹青如此挤兑,气得冷笑:“那你就正人君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