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维多看了说话的人两眼,他对这人没什么太大的印象,更别提说有什么过深的交集。
只是领班闲着没事就会来休息室抓人,他也想跟着去看看,这两人私下里打的什么算盘,就临时改口答应了下来。
三个人从会所的员工通道溜出去,穿过后门外漆黑无人的巷子,去了大家常去的那家奶茶店。
点完奶茶以后,答应请明维喝奶茶的同事主动买完单,叫上程小北去附近买宵夜,让明维留在奶茶店内等。
明维就坐在奶茶店里等。
店员备好奶茶后,对方和程小北还没有回来。又过了大约两分钟,明维接到了程小北打过来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跟他道歉,宵夜店里排队的人太多,一时半会轮不上他们。担心明维出来太久,被领班发现,让他先把奶茶带回去。
明维仍是说好,挂掉电话后拎着装奶茶的纸袋起身,推门就往外走。从奶茶店尽头的街角拐过去,就能看到他们来时走的那条巷子。
巷子外偶有汽车飞快驶过,在视网膜上映出浅浅的残影。但更多的时候,整条马路连带那条巷子,都被吞没在浓重沉寂的黑夜里,如同陷入沉睡的巨兽。
而那视野内黑洞洞的巷口,就像是在黑夜中无意识张开的兽口,等着迷路的猎物自投罗网。
打架这种事情,明维从小到大都很有经验。由于自己黄种人的身高长相给其他人造成的视觉上的误导,对于伪装成弱小猎物这种事,他向来都是做得驾轻就熟。
心底熟悉的雷达不受控制地动了动,隐约猜出那人把自己叫出来后,又顺势让自己落单的意图,他依旧没有任何犹豫,抬脚就往马路对面的巷子走过去。
似乎是担心他察觉出不对,随时都会跑,明维才走进巷子里,就被三个地痞浑浑打扮的男人围了上来。
为首叼烟的男人伸手将他推到墙边,动作蛮横地抢过他拎在手里的纸袋,和其他两人将奶茶分掉。他粗暴地把吸管捅入奶茶杯内,掐下嘴边的烟屁股,低头咬住奶茶杯上方的吸管。
只吸了一口,就在月光下凶狠地皱眉骂道:“什么破奶茶这么难喝?”
不等明维做出任何反应来,他就恶劣至极地将奶茶朝明维站的位置摔了过去。
明维的身体背靠墙壁没有动,只面不改色地将左脚抬了起来。
奶茶擦着他抬高的鞋底滚落在墙角,但还是有几滴奶茶,溅到了他右脚露出来的脚踝。明维在黑夜中压了压眉眼,对脚踝上粘腻的湿润感隐有不适。
男人摔了奶茶,似乎仍是脾气未消,抬手重拍两下他的脸,语气不耐地问:“被我们撞到算你倒霉,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弟弟拿点钱给我们花花?”
明维垂眼拒绝道:“没钱。”
这样的回答无疑惹恼了对方,男人神色阴沉地揪紧他领口,将他整个人往上提了提,“没钱?”
“没钱。”明维重复第二遍。
“那就打到你有钱为止。”男人冷笑抬起另一只手,握成拳头迅速朝他脸上砸过来。
明维反应很快地偏过头去,凛冽的拳风从他脸侧刮过,对方的拳头重重砸上他身后的墙。男人动作有一秒的凝滞,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躲开。
借着这一秒的时间,明维抬腿狠狠踹向他的肚子,直接将人从自己面前踹翻在地。另两人察觉不对劲,当即丢开手里的奶茶,双双围上来要对他动手。
明维扯开扣得严实的制服领口,眸色发暗地迎了上去。
沈三晚上喝了酒,恰逢司机家里有事请假,又嫌找代驾麻烦,索性就将车丢在会所的停车场,转头去蹭陆封州的车。
他虽然比陆封州大几岁,但和陆封州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同龄的普通朋友。平日里两人联系并不多,只是近几月因为生意上的来往,私下联系才频繁起来。
车开到半路,沈三发现自己的手表落在了会所包厢里。不巧的是,那块手表还是他亲姐姐买给他的。好在陆封州晚上不赶时间,又吩咐司机掉头开回去取。
司机依言原路返回,沈三给会所打电话,叫人将手表从楼下大门送出来。挂掉电话以后,沈三想起今晚和金家人的商务局,随即心血来潮地提起了容林和明维。
“我看那两个小孩都对你图谋不轨。”他语调悠悠,“你是没看见,那小孩往你腿上坐的时候,我手边搂着的这个,有多眼红。”
陆封州不置可否地叠起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