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只能抱住安远,直到这世界重回安静。
此时舒岩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觉得自己一向不会安慰人,虽然A先生时常说舒岩总是安慰自己,可是舒岩知道自己并不会开解别人,因为他的鸡汤喝得不够多,关键时刻想倒都倒不出来。
他想等着安远先说话,可是安远就像被抽掉了筋骨的龙,搁浅在了沙滩。
舒岩第一次恨自己不会抽烟,也许此时递给安远一根烟,他会不会觉得舒服一些?
吧台的帅哥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店里只有他们的区域亮着灯,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偶尔能看见摇曳的灯光流转在黑暗里,那是来往的车辆发出来的光,它们来去匆匆,转瞬即逝。
整个世界是安静的,除了淅沥的雨声。
「下雨了。」安远说。
「嗯,天气预报说接下来的好几天都还是会下雨。」
「我讨厌下雨。」安远低沉的声音伴着雨声就像是回到了去年秋天那些夜晚,很多天,也都是下着雨,舒岩躺在床上,听A先生给他讲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或者zuò • ài。
安先生的声音和他真的很像,很像很像,可是此时的这种氛围,舒岩从未在电话里体会过:压抑,颓废,茫然。
「江州一到春天就开始下雨,这雨总不带停,到处都是湿的,冷,阴冷,偶尔有一天见到太阳,都像是偷来的。我从到这里的那一天起就不习惯这种气候,到现在也有十来年了,可是还是讨厌下雨。」
安远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舒岩很想阻止,因为那咖啡已经冰冷,可是安远的样子像是毫不在意,他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家和你一样,在北方,更远一点,我高三之前都是在家那边生活。那里很穷,很闭塞,小城镇,人也不多,马路上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我们都是认识的,比如林立,他就是我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