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这次回来,你也变了呢?干嘛要顺着他们?干嘛要理他们?为什么要给他们面子?不爽他们就怼他们啊!你为什么不这样做?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们笑?他们算什么?不就是嫉妒吗?混不过别人怪谁啊?怪自己啊!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就能活得幸福了?就能顺心如意了?我真的是搞不懂他们,我也搞不懂你!安远,你是不是又在笑?我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又在笑。嘿嘿……别反驳我,我就是知道的!为什么我知道?你猜啊!你肯定猜不到!因为我啊,也一直在笑啊,因为我和你一样,啊,不,我想想,我还不如你,你还打过人呢,我却是不敢的,我只能笑,这样别人才会说我好。」
「我去国外待了十年,就为了我的梦想。说起来好像挺感动是吧,我也觉得挺感动的,但是我学了一肚子梦想回来我天天干的是什么事儿呢?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是学葡萄酒的我就一定很能喝,我就一定可以白的啤的红的掺着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开口不是法文就是英文的一群人,各种这个家那个家,这个大师那个大师的私下都爱在娱乐场所谈事,而且他们还乐于和你分享心得。我以为我是一匹狼,可以单枪匹马勇往直前,结果现实告诉我,不论我是什么,我只能给狗办事。」
「安远,当初我离开前办的那场聚会,每一款酒都是我精心挑选过,我那时候也不过十七八岁,但是我喜欢这个,我一款款的去斟酌,去比较……可是到了现在,我却已经记不起当初我选的都是些什么了,它们都随着我的单纯,消失了。」
安远伸出手抓住了宋知非的手臂,他把宋知非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包厢吧。」
宋知非很乖的没有反抗,任由安远架着他走,走到后门的大门时,宋知非说:「我失态了。」
安远轻声说:「你只是喝醉了,醉话,不能作数。」
推开这扇门,门后就是流光溢彩的现实世界,安远知道,宋知非也知道。
再醉的话,也只能随着门关在黑暗里。
这夜晚剩下的时光过得平静,安远把宋知非送回包厢后自然有人围过来嘘寒问暖,宋知非也只是说着头疼,再没有多言语,想是真的难受到不想说话了吧……安远回到自己之前待的包厢,依旧找个角落坐下来喝着免费的茶水。
没过多久就有人通知说去隔壁包厢,大家再欢唱一两首,喝两杯就准备散场了。
安远过去的时候看见宋知非已经笑着在和边上的几个人聊天,见到安远进来也是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一瞬间安远有一种之前在暗巷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幻觉的感觉,这人现在的样子并不像到了醉得可以说胡话的地步。
安远觉得自己太不懂宋知非了。
终于又闹了半个来小时以后真的开始散场了,大家自由组合,或回家或继续续摊,自然也少不了男男女女搭伴儿深夜谈心的,安远挥别众人说自己要走回餐厅拿点东西。
已是午夜时分,即使是江州的街也开始有点冷清了。
安远抽着烟走在街道上。这个夜晚没有风,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潮湿闷热的空气预告着不久之后便会有一场大雨,这雨将会绵延不绝地直到杨梅下市,这是安远最讨厌的季节。
不知道舒岩能不能适应这江州的天气。
安远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舒岩发了一条简讯。
【多买几件衣服,马上要到了买多少衣服都不够穿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