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他多少?真正意义上的了解。思想层面的那种,不是肉体。」许平川严肃地问。
舒岩苦笑说我连肉体都不了解。
许平川诧异过后随之是不屑:「那你们这么长时间在谈个什么劲儿呢?你们在电话里精神乌托邦还不够吗?到现实中还要继续?你们能不能干点成年人该干的事情?我觉得你们这样不正常,不正常的开始,不正常的进行……你到底了解他多少啊?他的家庭、工作、社会关系,还有,还有很多其他的,很现实的东西,舒岩你都清楚吗?你都了解吗?舒岩,我真的不放心你跟着他。」
舒岩端着酒杯偏着头思考了一下,他小声说:「你明明之前也说安远很好……而且你还和我说过很多话,我以为你是在鼓励我。」
「我说那些话的时候哪次不是我喝了很多酒?」许平川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舒岩,你也看见了,他,他浸染在这个社会太久了,他太老成太世故,而你呢?你自己想想你自己,你谈过恋爱吗?你经历过什么风雨吗?你明明,明明……」
许平川说不下去了,他被一口气堵在胸口,多少天来的烦躁愤怒都要在此刻倾巢而出。
可是不行的。许平川想,不行的。不能和眼前这个人发火,因为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无措地看着自己,然后抢先说一句「对不起」。
许平川最看不得就是他那个样子,遇到什么事情,都像是在过世界末日的最后一天。
每当这时候,许平川都要走过去,坐下来,然后和他聊聊,聊那些他自己都已经不愿意再去相信的鸡汤。
可是这偏偏对眼前这人管用,似乎自己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去听,去消化,然后相信自己,无条件的。
他那么弱。
可是他却走到了现在。
而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这认知让许平川很迷茫,甚至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