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八岁以来,他投奔周营也有bā • jiǔ年了,知道自己一直被当成打秋风的破落户。周营碍于面子,给他安排了工作,却也一向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只把他当端茶倒水的杂役使唤。那些非富即贵的交际场合,向来是不会喊他的。
莫非周营良心发现,终于决定带他发财了?
葛海澜打起了精神,挖空心思吹捧,“我刚从远处来,还以为李太太是附近哪个大学的女学生”,“我毕业许多年了,从未见过张小姐这样适合穿旗袍的身材样貌”,将女宾们哄得乐不可支。
正说得热闹,李太太忽然伸出长指甲,轻佻地撩了撩他的衣服下摆:“我听周营说,你是练体育的?”
葛海澜一愣,也不敢辩驳:“是……是。”
李太太咯吱一笑:“有腹肌么?”
“平常是在健身的。”
李太太对周营一摆头,道:“问沈麟找个空房间,我正巧这些日子吃素吃腻味了,想尝尝蒜泥白肉呢。”
周围的女客们哄堂大笑起来。
葛海澜夹在中间,脸红一阵白一阵。
心中大骂,好你个杀千刀的周营,我说你今天这么好心呢,原来是把老子当随人玩弄的鸭子使!
结识人脉,不是光说上话就能成的。
周营没有正儿八经地为他引荐,强调他是他的亲戚。
女客们的态度,也分明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而只是一个拿来消遣的玩物。
葛海澜心有愤愤,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僵硬地赔笑。
最后被女客们推搡着,到一间空着的内室去,“渌水带青潮,水上朱阑小渡桥”,“减字偷声按玉箫”。
等姐姐姨娘们玩腻味了,才狼狈地拎着裤子逃出来。
葛海澜垂头丧气,躲进后门的幽暗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