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言:“就这些?”
葛海澜迟疑了很久。
容斯言没有催促他,而是在落满尘埃的废弃仓库中静静等待着。
溪云初起,山雨欲来。
在一片压抑的死寂中,连呼吸都变得隆隆起来。
有几秒葛海澜抬起头,乞求地看着他,似乎寄希望于他会放弃。
然而容斯言只是抱着胳膊,冷淡而漠然地看着他。
最后,葛海澜终于闭了闭眼睛,无助地道:“他让我,撒了一个小谎——让我承认,我在办公桌抽屉里放了香烟和打火机。可能是打火机被挤压爆炸引起了大火。”
“可是我真的——真的没有,”葛海澜用一种奇异而尖利的语调喘息道,似乎这个秘密也埋在他心里八年之久,时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我爷爷是抽烟得肺癌去世的,很早我就戒了烟,怎么可能在抽屉里放香烟和打火机啊!”
说完,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惊恐地看了看大门,仿佛害怕什么人会突然破门而入。
容斯言淡色的眼眸盯着他,又像是没有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的回忆,在看某些遥远而尘封的东西。
“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也不会揭发你,”容斯言道,“但是,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葛海澜无力地靠坐在器材架前,气若游丝:“做什么。”
容斯言:“案发地离学校大门有点远,门卫可能没有发现异样。但是从高中部教学楼到校门口,会经过那片月季花圃。有的老师会在学校加班写教案,晚上才回去。”
“我要你找机会接近周营,从他的办公室档案柜里,找到那天五点半到案发前,所有的教师出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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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茵坐在餐厅的最里侧,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容斯言。
这是她精心挑选的位置,因为位置靠里,不会窜风,灯光柔和舒适,少有人经过,氛围非常适合暧昧滋长。
也因为是中午,大部分老师都在学校里吃自助餐,不用担心会被同事打扰。
十二点的时候,容斯言准时应约而至。
平时的容斯言是温和平淡的,今天不知为什么,邵茵看着他从门口远远地走过来,脸上有一层肃杀的冷意。
很陌生。
很遥远。
邵茵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旋即容斯言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异样。
他垂下眼睛,恢复了平素的温和:“抱歉,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