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风晚随意一翻,好死不死看到“高一4班”,眼头突突一跳。
高一4班……
不就是陈岸那个班么。
自从陈岸搬走后,他们已经冷战了将近三个月。
他本来就是任性恣意的性格,从来都只有别人上赶着来哄他倒贴他、没有他放下身段去主动求和的,一个不来一个不去,于是就冷战到了今天。
偶尔在学校里遇见,陈岸也不像从前一样立刻凑过来摇尾巴,而是假装没看见他,垂着眼睛就过去了。
给郁风晚气的,又拉不下脸去质问,于是也就一脸无所谓地和他擦肩而过。
宋予清都感觉有点奇怪:“那小哑巴最近怎么这么安分?”
郁风晚冷脸:“你想他,你去找他啊。”
宋予清立刻剖白:“我想他干什么,我是替你高兴,终于不用再处理那些麻烦事了。”
陈岸不是受捐助的贫困生一员,采访也采访不到他家里去,但郁风晚就是觉得别扭,心里想着先去别的班。
立刻又想到凭什么啊,凭什么要因为这班上有陈岸就避开了,给他脸了,我就偏先采访4班的。
再一想,这纠结来纠结去的,其实就是因为陈岸在4班,心里愈发恼羞成怒。
工作人员看他目光停留在这一页,以为他拟定好了,立刻心领神会,向摄像师和随行工作人员们宣布道:“都准备准备,今天先去高一4班几个学生家里。”
郁风晚:“……”
高一4班的贫困生有三个,赵正博,许腾飞和陆月生。
郁风晚粗略翻了翻他们的资料,看到赵正博家里离这里最近:“就先去他家吧。”
赵正博家在很远的城郊,一个建筑工地里。
槿城寸土寸金,即便是地价最低的郊区,房租对农民工来说依然是天价,因此很多建筑工地都会建造临时的钢板夫妻房,提供给工人和家属居住。
摄制组到达赵家的时候,赵正博还没有到家。
说是“家”其实过于隆重了,这只是一个用钢板搭建的大房间,为了节省空间和钢材,竟然是三个彼此不认识的家庭一起居住的。
房间里有三张双层床,中间一个泛着油腻光泽的四方桌,四周几条矮凳,平时三家人吃饭、打牌都在这里。
床和床之间被铁丝连接,男人女人们的内衣裤、毛巾就挂在铁丝上,喝光的饮料瓶随意地扔在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