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节外生枝,他昨天拍了张照片之后就把档案卡保存起来了。
档案卡上凌乱地记录着5月18日当天的出入记录,五点半之后,纸上只剩下三个人的名字:
郑康良,吕恩慈,陈青溪。
……郑康良?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个人里容斯言只认识两个,除了郑康良之外,还有个吕恩慈。
吕恩慈是立藤的一个老教师,为人板素端正,兢兢业业,严于律己,不苟言笑,教学水平高但从来不收家长的任何礼物,被师生尊称“吕老”。
郁丹青当年初到立藤就是被吕老手把手带起来的,可以称得上一句“恩师”,容斯言小的时候还去他家里玩过。
但是容斯言入职以来还没有遇见过吕恩慈,教职工开会时也没见过。
私下向几个相熟的老师打听,得知吕恩慈几年前退休了,现在也不住在槿城了。
不住在槿城……这点有点奇怪。
按理说老年人都是安土重迁的,对故乡极其看重,身体也经不起长途跋涉,一般不会在年老时搬到外地。
容斯言仔细回想记忆里与吕恩慈有关的事,想了一会儿,大脑隐隐作痛。
近来他的记忆恢复的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杂乱无章,有时只是一些模糊的光影,逼真得让人感觉仿佛是昨天发生的。
当然也想起一些……有关陈岸的。
他本来对陈岸没什么印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停了药物的原因,越来越清晰地记起一些画面。
嬉笑怒骂的,陈岸垮着脸跟在他身后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下的,乖乖缩在房间地板睡觉的,为他拌沙拉的,被他训了之后耷拉耳朵的。
甚至……昏暗的出租屋内,窗外是热辣阳光,他们在阴凉的房间身体交叠,无声地磨蹭和亲吻,互相探索隐秘的快乐。
容斯言拧起眉头来。
好荒唐的画面……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