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敛眸,无声的看着那几颗小心心,目光瞥见另一只还在亮起汇报的手机,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当年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得知郁清受伤而以保护为名建立起来的网,也该剪了。
裴予拎起那一支有些年代了的手机,随手就将其丢进了面前的水杯里,随后起身进了办公室旁的卧室。
他褪去外套和皮带,随手开了小夜灯,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静默了两秒,最终抬手关掉。
屋内彻底昏暗下来,拉紧了的深色窗帘让月光没有办法溜进来一丝一毫。
裴予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几乎是瞬间的,耳边就响起了女人的冷笑——
“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哪条母狗发了情偷生下来的野种,还真把自己当裴家的少爷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穿着一身昂贵的高定裙,即便在家里,也始终踩着高跟,被打理的很好的波浪卷、没有一丝瑕疵的美甲,无一不透露着她的偏执。
她站在逆光高处,想让被推入地下室的孩子仰头看她,却没能如意,便不由得更加厌烦:“那些东西,是你能碰的吗?”
“那些,是给我裴家真正的孩子准备的。”女人轻笑一声:“等我生下了孩子,你这条小野狗,要么就变成家犬,要么……就去街上求好心人给你两根骨头吧。”
八岁的孩子被这样羞辱,也始终无动于衷,他像是感知不到情绪的机器人,即便因为自己不小心碰了一下钢琴,就被人打得浑身都是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即便他现在头晕目眩,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即便他受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他也依旧平静。
因为有一个声音,一个是他自己的,又好像不是他自己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跟他说——
这就是人类。
无聊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