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浪西听了,嘴唇扬了扬,说道:“白天给你做饭喂饭洗衣服,晚上给你按摩取暖,这么好的服务员怎么就只有三颗星,另外两颗呢?”
见对方自己夸自己,傅关只觉得想笑,但还是强忍着,低声说道:“另外两颗是看你以后的表现,如果能一直这么优秀,就再加两颗。”
“好,那等我老了,你就叫我五颗星,怎么样?”
傅关听了,深深看了闻浪西一眼,轻笑了声,“五颗星……”
“嗯,我老了还给你喂饭。”
此话一出,傅关又闭着眼笑了会儿,半晌才直起身,接着毫无预兆地一把将闻浪西抱住,下巴搭在对方的肩颈处,颤抖着气息呼出一口气,轻声道:“浪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担心了……”
听到这句话,闻浪西抿了抿薄唇,接着将手里的碗放回桌上,也紧紧抱住了傅关,将眼睛埋在傅关的肩膀上,低哑着声音轻声道:“我……以后就真的只有你了……”
闻浪西一边说着,眼泪就一边不受控制地往出涌,压抑的泪水立马将傅关肩膀处的衣料浸湿……
其实,要说闻浪西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但之所以能表现得如此平和,还是因为傅关自始至终都陪伴在他身侧,让他可以充沛地感受到,他并不是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
他的家不在这世间任何一隅,而是在傅关的心里。
傅关的心,便是他后半生唯一的归所。
第三十三章
从这之后,闻浪西和傅关正式开始了同居。
由于傅关已经决定继续读硕士,因而现在也开始着手准备,白天除了跟闻浪西一起吃饭散步外,其余时间就一直在书房。
一开始,傅关在复习时,闻浪西只是在客厅或卧室等他,从不打扰傅关。
在等的过程中,闻浪西会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车辆与行人,这一看,可能就是两三个小时,一动不动。
再后来,闻浪西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埋头学习的傅关,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唯有眼中一点波光荡漾着温柔的涟漪。
傅关偶尔也会偏头看向闻浪西,问他无不无聊,想不想出去转转。
但闻浪西每次都只会说,跟你待一起永远不会无聊。
再往后,闻浪西开始看傅关大学时的专业书,大部分都是精神病学之类的。
傅关刚开始有些顾虑,怕闻浪西看了会难受,却不曾想,那人在看书时,并没有读里面的内容,而是看他的标注。
闻浪西只是会把傅关的字看上好长时间。
这一期间,两人每周还是会定时去医院找傅华升,傅华升在跟闻浪西交谈时,偶尔会发现对方有极度想要摆脱BPD的渴望,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跟以往一样,不太能将他的内心想法显露出来。
傅华升对此也不急,没有什么精神疾病是可以在短期内治愈的,就拿BPD来讲,治疗一年后才可以看到明显的效果,而这也并不意味着被治愈。
BPD只是在被治疗的第一年有明显效果,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其病情依旧反反复复,若是想彻彻底底治愈一个人,那最起码得将近十年,且患者在这十年内还不能再受刺激与打击。
能治好已经是幸运的了,而令人惋惜的是,有一部分患者的病是遗传的,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情感不稳定性和冲动行为等具有遗传性,它会随着父母的基因传给孩子,使孩子天生就带着BPD的影子,若是这种情况,则很难被彻底治愈。
至于闻浪西是哪种情况,傅华升这段时间也着重研究过,最后发现,闻浪西的病情极有可能是与生俱来的。
闻浪西的父亲齐康平,他之所以会杀掉他的妻子,主要的原因是在得知妻子出轨后的愤怒与冲动,他急于将他极端的愤怒发泄出去,因而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而那时的齐康平在清醒过后,被强烈的负罪感和愧疚感所折磨,同时也意识到免不了牢狱之灾,因而在一时痛苦之下,自我了断。
而闻浪西比他的父亲幸运,即使他年少时也遭遇过很多不幸,但最终却遇见了傅关。
如果傅关那天没能跟着傅华升去闻家,那么闻浪西现在可能还在他昏暗的房间里抽着劣质烟。
……
这晚,两人躺床上已是十点多了。
跟往常一样,闻浪西搂着傅关的腰,看着对方的睡颜。
算算日子,现已是七月初,他们自从泳池那次后,就再没做过,闻浪西怕傅关还没从上次的阴影中走出来,因而就一直忍着,提都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