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被风吹拂的薄荷绿的窗帘下,祁白露第一次出场,他穿着校服坐在床上写卷子,胳膊上打着石膏无法上课,女主便每天下午来给她的小男友补课。
只看到这里像是一部青春片,再往下看,丧心病狂的剧情就开始了。男主到女主家里学习时,先后被她的哥哥和父亲猥亵,最后甚至被他们两个拐上了床。这场三人行的重头戏足足拍了一个星期,借助各种借位、道具才让祁白露克服了心理难关,祁白露第一次看成片时就因为尺度太大而脸红心跳,现在再看也还是一样。
激情戏足足有10分多钟,在电影最中间出现,祁白露有些懊恼地抓了一把爆米花,虽然那场戏还没开始,但他不敢去看阮秋季的脸。之前他完全把这回事忘了,不然也不会同意跟阮秋季一起看……阮秋季之前看过片子,肯定很清楚剧情推进到哪里会发生什么,于是片子里的祁白露被抱在男人的大腿上按着坐下时,祁白露用余光看到阮秋季突然拿起杯子喝石榴汁,似有若无地往这边瞟了一眼。
第49章雪隐鹭鸶
电影是电影。祁白露不动声色地把目光锁定在幕布上,他想努力把阮秋季当根木头,说服自己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跟一个对你有意思的人看你自己演的sè • qíng片,实在是诡异的一件事。
如果在电影院这种公共场合还好,现在放映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电影里的青年被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像夹在三明治中的芝士,在□□的烘烤中慢慢融化,他是孱弱的、被动的,被身前的男人捧着脸含住嘴唇时,发出了第一声急促的喘息。
就在这时,阮秋季把手里的石榴汁杯子放在一旁,上身略微动了下,他的眼睛看着屏幕,手朝祁白露这边伸过来,祁白露还没看清他的动作,悬空在爆米花上的手臂下意识地往后缩,两个人的手指蜻蜓点水地相互擦了一下,两秒之后他们一齐愣住了。
因为回应他们的是爆米花砰然落地的声音,玉米花沙沙地倾落下来,像一挂绵软洁白的瀑布转瞬结束了流淌,又像冰雹一样噼啪砸地,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足够激烈的声音。爆米花在地上滚出去,寂静中只剩下电影里的□□声。
阮秋季的手还伸在那里,做出要拿爆米花的动作,祁白露的手也是,停留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阮秋季慢慢把头转过来,祁白露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
祁白露把手放下去,不知道是应该先把爆米花捡了,还是先把电影看完,犹豫了一会儿,鸵鸟心态驱使他蹲了下去,避开阮秋季的目光开始捡爆米花,但蹲下之后又有点后悔,因为他能感觉到阮秋季没在看电影,而是跟着他的动作将目光往下坠。
满地都是爆米花,吃的时候不觉得做了这么多,祁白露抓了几把放进玻璃盆后,清出一小块地方半跪下来,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可以看到阮秋季的鞋尖和裤脚。耳边令人难为情的几道急喘声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祁白露越捡越有点缺氧,他的脸和耳朵都红透了,只能把脸埋得稍微低一点,希望头顶的阮秋季不会注意到。
但阮秋季忽然站了起来,半蹲在了祁白露的面前,祁白露先看到了他伸过来的跟他一起捡爆米花的手,然后看到他了的膝盖、白毛衣以及他的下巴尖,祁白露不敢继续往上扫,垂着眼睛不作声。他其实能感觉到阮秋季身上荷尔蒙的气息,那是一种很直接的动物性的气息,毕竟是身心健康的成年人,没有反应才奇怪,但是有反应也不能够道破。
祁白露余光看到屏幕上的搂抱着的三个人,只觉得他们像水草一样扭缠在一起,肉身随着水波一下一下地荡出去,他看到镜头给到了自己的脸部特写,同时他的叫声也变得很……缠绵,虽然镜头拍得很有艺术美,但感官上带来的刺激无异也是轰炸性的。
阮秋季似乎一直很能沉住气,不紧不慢地将捡起的爆米花丢进来,祁白露看着他的手在面前晃来晃去,心想还有一点了,这漫长的十分钟还没有结束,好在爆米花快要捡完了。
他们这么俯在地上,如果有人突然走进来,或许还以为他们在偷情,换两个人在这个场合,可能当场就干柴烈火搞在一起了,但他们在一丝不苟地捡爆米花……
快了,就还有一点,最后一颗玉米花孤零零躺在地毯上,就在阮秋季的脚边,祁白露伸手去抓,像要抓一颗白棉花糖做的星星,但那颗星星倏尔被云层挡住了,祁白露抓住的变成了阮秋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