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像是野兽即将扑向猎物的准备动作,其实祁白露能从他的双唇上,感受到某种抑制着的欲望,但阮秋季的自制力竟然这样好,他甚至没碰自己一根手指。祁白露睁开眼睛,情绪很有些难堪,阮秋季看着他移走的嘴唇,道:“你是第一次吻人吗?”
阮秋季的调侃带有善意的嘲讽,他的吻技有这么糟糕吗,祁白露脸颊飞红,一半是羞,一半是恼。他的手垂下去,一边亲阮秋季的脸一边把手伸进他的T恤里,手掌贴着他结实的背肌上下滑动。
那双手柔软而冰凉,好几次都重重抚过了他腰后敏感的地方,最后犹豫着向下,放在了他的臀上,阮秋季很轻地蹙了眉。祁白露一下一下地啃他的下巴,他这个亲法的确像兔子,阮秋季想,其实兔子是杂食动物,也会吃肉。
祁白露的眼睛像是被水润过,一看就知道之前哭过一场,被这双眼睛一看,阮秋季几乎怀疑他对自己有所眷恋。他这样专注地看他,却只是为了给另一个男人求情。
两个人的下身紧贴着,眼看祁白露的手就要过界,试图去抽开阮秋季的腰带,阮秋季捏住他的两只手腕,像掐住了一条蛇,他换了语气道:“你就这么贬低自己,委曲求全?我宁愿你是为了钱,为了别的来找我。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想好了,做我的情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本来想给你的,比这要多得多。”
“你答应我。”
阮秋季瞧着他,道:“如果我说不呢?”
祁白露默然无声,看了眼自己被困住的手腕,喃喃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
阮秋季的语气微微发沉,接着又道:“我知道你没有道德感,我也没有。我的道德就是利己,而在你眼里,爱就是道德。所以你太傻了,白露,暴露自己的心而活是危险的事。我根本不在乎郑昆玉是不是该坐牢,也不在乎什么正义,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挥鞭子的,一种是被奴役的,作为后者,你该自私点拿起鞭子,而不是一直这么伤害自己。哪怕你想拿它来打我呢?”
阮秋季说完笑了笑,这个笑看起来阴沉而平静。
祁白露听得有点懵懂,隐约觉得自己的确被他看穿了。阮秋季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既然他是挥鞭子的人,那么只管惩罚自己不就好了吗。一直以来,阮秋季故意地引诱他,欺负他,让他掉进陷阱,但同时又逗他,教他。可是为什么。
他回味着阮秋季的话,觉得自己想通了一些,说:“我做不到……”
“如果你现在做得到,就不是你了。”
阮秋季放开他,不再让他碰了,转身去看番茄牛腩。牛腩里炖了山楂,食物的香气里掺着丝丝酸甜味。
祁白露看着他的背影,在他关掉火之后,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阮秋季没想到他还没死心,还执迷不悟,他握住祁白露交叠在自己腰间的手,试图拉下去,祁白露将嘴唇贴在他的后颈处,额头抵着他的发根,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带了点伤心的滋味,裹满了缠绵的情绪。
阮秋季没有回头,而是盯着锃亮反光的刀具上祁白露模糊不清的影子。那团影子轻微晃动着,紧接着他听到了衣料摩擦声,不用回头也能知道祁白露是在脱衣服。
“够了。”
阮秋季转过身,却看到祁白露光着腿站在那里,牛仔裤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袜子还没来得及脱掉。他的腿光洁修长,线条优美,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联想,沿着那双腿往上看,上身的T恤半遮半掩地盖住了丰满的臀部。
阮秋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祁白露觉得难为情,但他还是走上前拽阮秋季T恤的下摆,去脱他的衣服。这算得上是十足的诚意了。
脱不动,因为阮秋季拉住了他的胳膊,阮秋季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够了。”
祁白露没觉得够,让自己求他的是他,让自己停止的也是他,他凭什么听他的。他扯不动阮秋季的衣服就硬扯,无赖至极。祁白露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阮秋季面色冷淡,秀狭的眼里没有一点笑意,正当祁白露扬起脖颈,试图吻他时,阮秋季托住他的后脑勺,将他送到自己嘴边。祁白露被他狠狠吻住,知道情况不对了,因为他被阮秋季变成了完全被动的角色。
他从来没小看过阮秋季,但好像高估了自己。阮秋季搂着他的腰,一边亲他一边将他向后推,祁白露只能步步后退,从餐厅退到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