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辉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是对祁白露有所怀疑,便问郑昆玉不是自杀吗。一个警察答道:“你见过自杀的人死前半个小时还要浇花吗?”
程文辉哑然,警察的意思是自杀的人生无可恋,怎么可能还记得浇花,但这件事发生在郑昆玉身上并不奇怪。程文辉道:“郑总喜欢花,这件事很多人知道。昨天一整天小祁都在家,我当时也在,可以给他作证。”
警察看了看程文辉,低头做记录,另一人问道:“祁先生,你应该不介意回答我们的问题吧?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祁白露抬起头,迎上两个警察探究的目光,祁白露的目光没有躲,只是像完全没看到他们,目光没有聚焦点。程文辉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他,警察又重复一遍:“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上下级,情人,未婚伴侣,仇敌,是哪一个。
祁白露道:“朋友。”
他的声音冷而僵硬,连他都奇怪自己还有勇气说出话,仿佛身体里藏着另一个人替他开口。
“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郑昆玉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们说了些什么?”
祁白露双手交握,一动不动地直视警察,慢慢道:“我劝他自首。穷途末路,回头是岸。”
“还有呢?你在电话里有没有听到那边有什么异常?”
祁白露摇头。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自杀?他有没有提过这件事?”
祁白露顿了一下道:“他不想要任何人审判他。”
警察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他畏罪自裁?”
畏罪吗,但是他怎么可能怕,他是不肯过江东,在那种地方低头残喘十五年。
“他审判了自己。”
警察的表情还是带点茫然,仿佛祁白露说了一句戏剧台词,问:“看来你很了解他?”
祁白露的手握得很紧,他表面看起来平静,但程文辉觉得他可能在崩溃的边缘了。祁白露道:“是,还要问什么?”
警察拎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的证物袋,摆在桌子上给祁白露看,问道:“这个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