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我这里有两张话剧票,三十号晚上的。”
祁白露这话就是在等他自投罗网,但薛放一看到他的眼睛,早就忘了什么是进退得宜,问道:“我可以陪你去吗?”
放下手里的刀叉,祁白露弯了下嘴角,薛放知道这就是答允的意思,一整个晚上都处于蒙昧的快乐中。回到酒店之后,他给祁白露发了睡前消息,祁白露也回了,并跟他说“明天见”。
第二天他去剧组探班,在那里看到了程文辉,程文辉见到他有点意外,但也没什么特别反应,更别说给阮秋季通风报信。今天收工有些晚,他跟祁白露没来得及吃晚饭就打了出租车去看话剧,出来之后才吃了宵夜。吃宵夜的时候,祁白露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中间响了一次微信提示音,祁白露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桌子上。他们结账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但祁白露没有接,调成静音就放回了口袋。
因为昨天是薛放请客,这一顿由祁白露付款,祁白露扫码时,薛放看到一刻钟前的那条微信消息是阮秋季发的,内容是“我到厦门了”。
薛放听过一些祁白露跟阮秋季的传闻,但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祁白露跟很多人都有绯闻。这条微信也无法说明什么,可能阮秋季只是作为资方老板过来监督工作。
他跟祁白露并不住在同一个酒店,薛放决定先送祁白露回去,他总觉得今天的祁白露有点不一样,一到车上就变得沉默,或许是累了。对襟毛衣两个方方正正的口袋很浅,回去的路上,薛放看到祁白露静音的手机又亮了两次,祁白露都没有接。第三次的时候,薛放忍不住轻轻提醒了他一句,没想到祁白露看着他道:“要不要上去喝一杯?”
薛放的喉结动了动,如果说这句话没有暗示,他是不相信的。黑暗中,他试着碰了下祁白露的手,祁白露没有移开,依旧静静地看着他。他不敢再进一步,怕吓到祁白露,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好”。
林悦微之前对祁白露嘲讽过,这些男导演便宜占多了,就总想着捞点便宜,以为占有美就能创造美,美其名曰缪斯之神。对于薛放来说,平时他可以规规矩矩把祁白露当朋友,但如果真的把人睡到手就是他赚了,毕竟这可是祁白露。
下车之后,迎面是飒飒秋风,薛放跟着祁白露过了马路,一整条街的凤凰花树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花期早就过了,树上只剩下弯刀一样的黄叶,刀刃被风吹得不停低下去,好似昏暗的树影里潜伏着重重危机。祁白露抱了一下手臂,薛放的眼睛看着祁白露,问道:“冷吗?”
祁白露摇头。
薛放走在前面去推玻璃旋转门,来到酒店大厅之后,祁白露就放下了手。新访客需要登记,祁白露陪薛放去前台,等待的过程中,薛放觉得有人在看他们,但是他匆匆回头一瞥,没发现奇怪的人。大堂的休息区倒是有好几个人,沙发掩映在一盆盆的绿色植株后面。
祁白露看上去心不在焉,薛放登记完,跟他一起乘电梯。电梯缓慢上升,给人轻微失重的感觉,像在做一个很不真实的梦。进门之后,祁白露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去给两人倒酒。薛放说要借用一下洗手间,其实是借此掩饰紧张,等他出来时,祁白露倒好了酒,还关掉了客厅的灯。祁白露拿着遥控器在电视机上选片,选了一部悬疑片《mí • hún记》。
这样的氛围,祁白露真的是在暗示他。薛放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故作镇定地坐在祁白露旁边,拿起红酒来喝。他看着祁白露的侧脸,刚想说点什么,被酒的味道转移走了注意力,似乎有一点微微发苦。
薛放看了一眼手里的酒杯,祁白露道:“怎么了?”
“没事。”
薛放说完就将酒水一饮而尽,又要去倒,祁白露看出他有点局促,按住他的手拿走酒杯。祁白露一收回手,薛放就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吻他,但祁白露推开了他。薛放有些受伤地看着他,还想再试一次,祁白露轻轻“嘘”了一声,把手抽走去摘薛放的眼镜,整齐地放在酒杯旁边,然后他站起来去浴室,道:“我要洗澡。”
电影刚播完片头,正式开始了剧情,薛放有些懵地看着屏幕,祁白露的意思是等他洗完澡就可以了吗。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拿捏,很有一些郁闷,简直想径直闯进去,但是他又不敢。
他就这么心猿意马地看了二十多分钟的电影,根本没看进去,还差点睡了过去。祁白露出来的时候身上换了睡袍,薛放打起精神看他,祁白露坐在原来的位置,头发吹到了半干。薛放伸出一只手搂住祁白露的腰,道:“我有点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