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救。”
“我是会凫水,”小将军笑不出来了:“你看看这毒沼,我下去了还有命?”
“水里没毒,看着绿而已。”老太太已经在玩指甲了:“我的蛇下去探过了,藤口挺粗,你得叼着匕首下去。”
“你的蛇不能帮忙把她拖出来吗……”
老太太抬头盯他。
姬龄:“……”
造孽啊。
爹,你把这几个祖宗都扔给我是为什么。
单是为了拍这个开场,剧组就得废不少的心思。
首先是蛇骨婆婆的扮演者,褚秋英得模仿活蛇进食,囫囵吞下一整只鸽子。
他们专门找了几条蛇放在缸里,观察这些蛇的吞咽方式。
重光夜里,天命赐福亦会改变体质,以及许多意想不到的桎梏。
蛇骨婆婆一夜之后身如蛇女,虽然双脚灵活舌头不变,但路边猫狗遇到她都会弓背厉吠,鸟雀更是避之不及。
化妆组特意打电话去美国找外援商量怎么弄,决定给她做个假喉咙。
长蛇被透明玻璃绳绑好鸽子,被引诱着如同进贡般徐徐而来,吐着引信邀请同餐。
老妇人欣然接受,喉咙的倒影都隆起如妖异,很快将美味吞了进去。
镜头再一转,她已经在伸手往喉咙里摘羽毛了。
姬龄鬼使神差地递了半壶水:“往里顺顺?”
“不用,不过是有点渴。”
第二个问题,便是水下摄影。
姬龄脱掉外衣跃入水里,找到被囚于水下的应听月。
少女是当地苔族人,当晚独自在沼中沐浴,却被异光笼罩着失去意识,沉入深水之中,逐渐被族人忘记。
这两年里,她无数次想要浮出水面,但因昏迷时坠入暗沼藤蔓之间,脚踝被卡着挣脱不得,愣是无法脱身。
按理说,应听月是被困在水里的那个,应该最不好拍。
实际上演员小姑娘只要躺在被架好的玻璃缸下面,被道具藤蔓束缚着脚踝就可以了。
摄影镜头架在水缸正上方,透过波粼往来的水面去拍摄她的脸。
后者因为角色设定的缘故,压根不用吐泡泡,舒舒服服躺着就拍完了一场。
但轮到蒋麓,就得入水景棚,在水下睁着眼睛拍三场。
“水晶棚这玩意,真是个麻烦货。”老导演如是评价道:“但是贼好用。”
八年前《泰坦尼克号》火遍全球,据说导演就整出了全球最大水景棚,沉船之后的许多镜头都是实打实在水里头拍。
不只是演员本人,摄影滑轨、水下摄影机、打光灯等等一系列的工具都得往水底下摁,操作它们的工作人员同样得穿着防水服呆在里面,跟蒋麓一起一泡就是一天。
如果运气不好,拍的不够顺利,第二天还得继续。
导演提前交代了,叫蒋麓适应着在水底下睁开眼睛了游。
“水质你放心,大不了我们买几百桶矿泉水倒进去,保你不感染。”
蒋麓叫苦不迭。
“我洗脸都从来没睁开过!”
“要么弄要么换人,”老舅对侄子很冷酷:“别跟我说要替身,敢说这两字我把你扔出去。”
“靠……”
他早提前四五天练习这个,但心里就是有障碍。
闻姐你写水下戏份的时候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
你稍微再爱我一点点行不行?嗯??
拖延的结果就是没法下水拍。
导演当场拿了个脸盆过来,往里头倒了半盆凉水。
“给你三十分钟,来。”
少年扎进水里咕咚咕咚去了,留苏沉裹着毯子在远处等。
大伙儿都过去忙活了,苏沉一个人默着台词,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个小孩。
“你的命真好啊。”那个七八岁的小孩说道。
苏沉没有理他,甚至没有从轮椅上下来。
不远处就有插着座的按摩椅,谁都可以舒舒服服地去那躺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