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潮说得掷地有声,从鼓囊囊的大旅行包中,取出两条烟、几个厚厚的红包、还有玉佩等物,便气势汹汹地拽着白烨往外走。
“作为外人,我冒昧开口说了这么多,想来阿姨也是需要一些时间好好冷静一下。这是我和烨子捎带的礼物,年后烨子电话卡就补办回来了,到时候再联系吧。”
从两人跨进杜海霞家大门到离开,甚至还不过十分钟。
望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杜海霞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虚弱地坐在了凳子上,对丈夫重复着说:
“我做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
白伟杰那个渣男的种……能是什么好东西……白烨也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所以她只要以后有赡养费就行了,不奢求一个小白眼狼给她真感情。
这七八年间,杜海霞一直都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可是,现在一个外人,告诉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
她只是,不希望白烨变得跟白伟杰一样罢了,明明住在别人家里,却还要打别人家的人,这不是白眼狼的行为吗?
赵子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妻子被伤得深了,以至于性子里有些地方比较偏执。
“海霞,你是真的过了。想来以前小健欺负小烨的时候,你不由分说地给了小烨一个耳光,从那时候起,他的心里就对咱们产生无法弥补的隔阂了吧……我早就明示过你,可你每次都没放在心上,难怪当时小烨要搬走,我没想到你最后竟然是这么处理那起打架事件的。”
杜海霞久久都没有说话。
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不自觉地想起白烨刚出生时的重量,深深的后悔与自责化作浓重的云翳将她笼罩,几乎要压碎她的意识。
……自己作为一个母亲,不仅扮演了一个错误的形象,竟然还被人指责漠视、虐待自己的孩子。
看来是她错了。
她真的错了。
……
另一边,提着两个重重的行李箱一路小跑几百米的江绪潮,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停了下来,知道他们不会被人追着后,扬起一抹明媚如正午阳光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