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所握的全是虚幻,但对顾长亭已死的心而言,是真实,是他朝思暮念的一切。
气氛一点点炽热起来,当裴宁发泄过后,他喊的名字是“殷殷”,闻言顾长亭浑身血液骤然就冷了,他知道,噩梦将袭。
裴宁的脸色徒然一变,他抓住顾长亭的头发,口吻极冷,“你有什么资格待在我身边?你这个刽子手!”
顾长亭被裴宁拖着去了浴室,冰冷的水兜头浇下,他是个Omega,又因为前不久刚修复了裴宁的基因碎片,身体十分脆弱,他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是视线模糊地望着裴宁欣长的身影,想着这样也好。
窒息感越来越重,黑暗中,顾长亭猛地睁开眼睛,他倏然坐起身,沉重喘息着,然后腹部后知后觉爆发一阵钝痛。
顾长亭忍不住闷哼一声,他斜斜倒回床上,一口一口轻轻吸气。
就算疼成这样,顾长亭的脑子还在飞速运转,怎么会梦到这些呢?自从跟裴宁说开,他已经很久没做过噩梦了。
顾长亭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精巧的钟表,上面显示着日期:四月十七号。
靠!顾长亭在心底狠狠咒骂。
他兀自忍了一会儿,终于绷不住了,按了床头铃。
医生护士很快赶到,一同赶来的,还有陆遥。
直到医生好一通检查完毕,注入些许对婴儿无害的镇定剂后,陆遥才挤到床边,嫌弃地开口:“这么弱?”
“绐你个忠告。”
“什么?”
“不值得的人,别在上面浪费时间。”顾长亭很清楚,傅厌高跟裴宁,从本质上不一样,为了在意的人,裴宁可以付出一切,他的爱恨都很纯粹,而傅厌高是绝对的利益主义者,从某种程度而言,他这种人比中了反Alpha病毒的裴湛还要无情。
陆遥眼底的波涛缓缓平息,“知道了。”
顾长亭走得很艰难,他体内的信息素已经枯了好几天,孩子少了这份滋养,早已饥渴难忍,报复在他身上,是一层又一层活剧般的痛。
“嗯……”顾长亭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他死死护着肚子,感觉一步都走不了了。
偏偏这个时候,警报声响起。
顾长亭心里“咯瞪”一下,暴露了!
他重新聚力,拼了命爬起来,管不了那么多地往前走,恍惚间,听到了一道细微的走动声,顾长亭猛地驻足,他找了棵树半蹲下,顺手捡起脚边的石子,聚精会神打量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