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过,窦晟随手揪了片树杈上的梧桐叶子,嘀咕道:“别是要下雨吧,那伙买宵夜的得被雨拍在路上。”
好像确实要下雨了。
空气里又闷又潮,像一锅搅不开的粥似的黏糊糊地贴着皮肤。黑灯瞎火,风吹着满校的梧桐叶哗啦啦响,被风吹落的梧桐花叶纷纷扬扬,在夜色下打着旋。
谢澜回宿舍立马收拾洗澡的东西,打算快速洗完好回到他的修仙世间。
窦晟问道:“你先洗?”
自从做了男朋友,窦晟和他总是默契地错开洗澡,即使有空的隔间也不一起。
谢澜嗯了声,“我尽快。”
“不急。”窦晟拽过椅子坐下了,“外头有点小雨腥腥,我问问他们用不用接。”
谢澜嗯了声,抱着洗漱盆往外走。
一场大雨在即,这层没人住的那几间宿舍的门常年不锁,被穿堂风折腾得咣当咣当地砸着门框,此起彼伏。
外市来省训的学生都不在这个楼,整栋楼里就只该有四班的这六个男生,这会还只有他和窦晟回来了。
谢澜进了浴室,把浴巾挂在吊杆上当门帘,在狭小的隔间里掰开水龙头冲澡。
巨大的水花哗啦啦兜头而下,他挤了一手心的洗发水,在头上搓出泡沫,弯腰在水下冲着。
闭着眼睛,黑暗中,忽然听到头顶的灯丝好像响了两声。
谢澜没当回事,直到把头仔仔细细冲了几遍才睁开眼。
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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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还哗啦啦地浇在他身上,浴室里却有股子幽静,如果凝神细听,还能听见水管往下哗啦啦走水的动静。
他摸索到水龙头关了水,掀开浴巾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的盥洗室同样一片漆黑,再往外,外门缝下没有光,走廊也停电了。
唉,倒霉。
谢澜无语地又缩回去,在盆里摸索着沐浴露那个瓶子,想赶紧洗完出去。
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自己身上哪里打过沐浴露,哪里没打过,手心摸哪都是滑的,只能凑凑合合地抹。
谢澜打完沐浴露,直起身正要去摸水龙头,忽然听见一个脚步声从外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