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如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她坐着,看着湖面的残灯光影发呆。刚下了雨,空气很是清新,隐有暗香浮动,水滴轻轻,落在青石板上。
天灰蒙蒙的。
赵溧阳心里估摸着赵贞如是来道歉的。
赵贞如从来都是这样,他脾气臭,常常发了脾气后才反应自己的失态。可是赵贞如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道歉”两个字,他只会安静的出现在你身边,然后东拉西扯些话题,等你情绪过去了,就算是道歉了。
赵溧阳偏过头去,不理他。
赵贞如便自言自语着,“今天好大的雨。”
随后,那人便也不做声了。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处假山上,隔着数厘米的距离,中间风过无声。
随后赵贞如低咳了一声,“卢飞刚才来报,大理寺已经快要结案,不出意外你应该很快就能回宫了。”
赵溧阳终究是没忍住,“什么意思。”
赵贞如便挪近了一分,“父皇圣明,愿意还我清白,就这么简单。”
赵溧阳眉头紧皱,满脸困惑。
赵贞如的声音泠泠入耳,如清风过境,有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
“诚如我所说,父皇这个人疑心重,这件事越是像我做的,他便越不会相信凶手是我。更何况我的证据链做得很是完美,每一个环节都放了我的人进去,大理寺很早就坐实了我是祭祀台爆炸案的凶手。”
赵溧阳点头,有些理解了,“你这是以退为进。”
赵贞如唇边一抹笑,“没错,我困在这里腾不出手来查案。只好让父皇自己的暗卫亲自来查,这查来查去,一直打转转圈没有头绪。父皇又不肯轻易舍了我这颗棋子,更怕没了我风家的人会越发张狂,因此他一定会保我。”
赵溧阳听得脑袋打结,她连连叹息,“我真看不懂父皇。”
“其实很简单,父皇既怕外戚专权,又怕我登上大位。他想要我跟大哥斗,最好顺便把风家的人拉下来,这样大哥就能够清清白白的坐上那个位置。”
赵溧阳这回听懂了,她有些心惊胆战道:“你是说,父皇不会把大位留给你?”
赵贞如但笑不语。
“四哥,我觉得父皇对你还是不错的。”
赵溧阳这样说着,她说的也是实话,入宫两年,父皇赏赐给赵贞如的珍宝不计其数,言谈之间也是充满了对他的欣慰和自豪。
可赵贞如的表情,赵溧阳只觉得有些心疼。
赵贞如如是说:“论起心狠……我不及父皇千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