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静的反应太过异常,终于母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几不可闻的皱起。
她几乎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赵贞如的反应。
赵贞如反应更快,当下厉声一句,“搜身!”
话音刚落,顾湘静吓得面色惊俱,翩然倒地,还好赵溧阳抓住了她。
可顾湘静太过害怕,竟然不打自招,不仅神色慌张叫人疑心,更是连带着衣袖之中藏着的药也抛了出来。
赵溧阳心里“咯噔”一下,直叫不好。
大嫂虽说出身将门,从小历练,可哪里见过这深宫里的手段。
一时之间她是泪水涟涟,嘴唇发颤,绝望的看着母后和赵溧阳。
果然太医已经先一步上前,捡起地上的药纸,缜密的一番鉴别后方才对父皇道:“此物正是孔雀尾。”
“父皇!儿臣不知道这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上了儿臣的身,儿臣……儿臣从府里出来的时候丫鬟婆子都曾细细检查过我的衣物,里面什么都没有……一定……一定是有人要害儿臣!”
赵溧阳看一眼赵贞如,狠了狠心,跪倒在地,“父皇,儿臣可以作证,当时儿臣和嫂嫂一起翻看食盒的时候,不曾看见嫂嫂有任何异常举动。更何况太子妃嫂嫂跟四哥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杀手?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请父皇明察!”
赵贞如此时冷冷一瞥地上哭泣的两人,冷声道:“方才的月饼一共六个,六妹妹拿走了四个,你们吃了没事,偏偏剩下的两个有毒?”
那琥珀见势也连忙哭着道:“自六公主拿了月饼后,奴婢就拿去给了我家娘娘。这一路不过十几米距离,且路上到处都是宫女太监,这食盒便再没有第二个人碰过!”
赵贞如冷冷一笑,对母后道:“母后,如今我的妻子生死未卜,而shā • rén凶手就在眼前,难道母后还要徇私包庇吗?!”
终于屋子里静了片刻,便听见母后的声音响起,“来人,太子妃顾湘静涉嫌谋害皇子,理应关入大牢,但念其有孕,从现在起囚在东宫中,不得与外人接触,不得随意外出!一切等调查清楚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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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宴会很是热闹。
后半场更是热闹。
四嫂中毒,性命垂危,几乎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去了。父皇、母后、赵贞如寸步不离的守在孟芊床头,而太子妃嫂嫂则独自孤身一人被押送回东宫禁闭。
已经无人理会赵溧阳。
赵溧阳便让觅秀陪着,紧紧跟在太子妃嫂嫂身后,一路去往东宫的方向。
中秋的热闹还没褪去,皇宫外烟火纷纷,隐约有欢笑声传来。可此刻队伍无声,只是沉默的往前走,这热闹反而显得刺眼了起来。
顾湘静一行只有三人。
贴身丫头章恒,还有一个老嬷嬷。
三人背影萧瑟,走得很慢,身影被灯笼拉得老长,看上去竟有几分壮烈。
旁边几十个御林军前后守着,在黑夜里有序前行,将三人围在中央。
赵溧阳和觅秀便在身后几米开外的距离跟着。
等到了东宫门前,越见萧瑟,连半盏灯火也无,看着阴冷异常。
太子妃嫂嫂停下脚步,抬眼看了一下牌匾,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落寞。
赵溧阳便追了上去,两个士兵欲拦,却被赵溧阳给骂了下去。
“嫂嫂你别着急,我一定去求母后救你。母后眼下在气头上……”
顾湘静却摇了摇头,眼下有些明白了,她叹息一声,“六妹妹,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宴席上的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吗?哦,不,是冲着殿下来的。”
“冲着大哥?”
顾湘静似有些懊恼,“都怪我当时太害怕了,竟然就那么傻站在那里,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
“大嫂在怀疑谁?”
“我谁都怀疑。”顾湘静此刻冷静下来,回复了几分冷静,她细细的想了一遍,却仍然不知道是谁躲在暗处,“殿下刚走一个月,皇宫里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冲着殿下是冲谁?我自问没有这样的分量,能让人给我扣上毒杀皇子这样的罪名。”
赵溧阳握住她的手道:“嫂嫂放心,等风头一过,我便去求父皇母后——”
“不用了。”顾湘静此刻反而比赵溧阳要冷静一些,“母后没有将我关起来,而是让我在东宫禁闭。其中深意,你还不明白吗?”
赵溧阳抿了抿唇。
“母后率先处置了我,堵住悠悠之口。将我关在这里,也是为了我好。皇宫里到处都是母后的眼线,就算有人真的对我图谋不轨,也不敢在母后眼皮子底下动手。母后这招以退为进,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争取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