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溧阳心知她担心什么,便安慰了一句,“嬷嬷你别担心,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就算风家造反,可那也是风家的事情,父皇不会太过为难母后的。”
“话是这样说,可君心难测……”嬷嬷摇了摇头,满是褶皱的脸上愁容满满,似悲叹着,“军候……糊涂啊……”
两个人倒是相坐无言,只能默默叹息。
终于在天将将亮的时候,赵溧阳听见外面的骚动声音渐小,随后越来越远,渐渐的,什么声音都没了,仿佛恢复了往日皇宫的森严和寂静。
战火,仿佛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停止了。
耳朵里再没有那些惨叫,那些爆炸声,那些哭声。
仿佛一曲古琴,到了落幕之处,徐徐余音,渐也散了。
赵溧阳就这么等了片刻,跟觅秀和嬷嬷交换了眼色。赵溧阳本想让觅秀再出去打探一下,谁知嬷嬷却让她们再等等。
嬷嬷说了一句:“既然都安全了,没理由现在出这一步。六公主您别忘了,您还在禁足期间,陛下不发话,您还是不要走动。”
可赵溧阳又哪里坐得住,只不过嬷嬷是母后身边的老人,她也不好拂了面子,只好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时辰。
终于等到天色大亮,外边传来了动静,似有人声远远而来。
赵溧阳起身去看,却见赵贞如已经款步走进了院子里。他已经换过了衣衫,昨夜那件银色铠甲换成了一件黑色长衫,只不过一夜未眠,看起来脸色有些发青,很是疲累。
院子里一众宫女太监退步跪倒行礼。
赵贞如走了过来,见等在门槛处的那人,脚下步子加快了些。
两人倒没有先言语,赵贞如谨慎,先是往屋内环顾一圈,打发了觅秀和嬷嬷出去,只留两个人时他神色方才松懈下来,兀自走到软榻上坐下。
赵溧阳连忙端茶送水。
“如何?”赵溧阳只有简短两个字。
赵贞如饮下半杯茶后,看了一眼赵溧阳,随后眼波低垂缓缓道:“逼宫的人全部都抓起来了,一个不少。现在大理寺、京兆府衙的人都发出去了,凡是与此事相关的,都脱不了关系。我写的折子今晨已经呈上去,就看父皇想怎么处理。”
赵溧阳沉默,随后问道:“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置?”
赵贞如闻言,脸上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反问:“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