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之后,急匆的步伐再次骤停。
沈修然放下手,视线缓缓转向右侧305宿舍半掩的门,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眉心微动。
仅仅两秒停顿,305门被推开又掩上。
空旷下来的廊上的充斥的烈酒味随着散发源头的消失,渐渐被通道两头灌入的风吹散。
305宿舍里。
通往阳台的门开着,夏末的风从球场灌进来,隐隐夹杂着几声喧哗,却因为距离太远,被压缩得弱如耳语。
躺在床上的人沉沉睡着。
大概还是太热,原本蒙住脑袋的被子被无意识拉开,手脚并用弄到只盖到肚子以下。
原来少年的肆意乖张只藏在眼里笑里,睡着之后,竟连眼睑阖上的轮廓都透着少年蓬勃的乖巧。
睫毛在眼下打出隐约的阴影,再往下是宽大到随着翻动的动作歪到一边的T恤衣领,不设防地露着颈侧大片的肌肤。
那是沈修然这个入侵者目光一再流连的地方。
不可否认,在这一刻,江妄比抑制剂更深刻致命地吸引着他。
他无声靠近床边坐下。
渴求的气息从指间开始一点点渗透时,沈修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黑暗中逼到绝处悬崖的求生者,明知前路很有可能一旦跳下便不能再回头,却依旧不可抗拒地被从下一点微弱光芒吸引。
不,不对。
或许在他和江妄两个之间,他才是那个会吃人的深渊,而江妄,至多只是一只在悬崖边反复试探的小白兔。
他在好奇下面的风景,却不知道下面随时可能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掐灭他全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