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是不是还有听写啊?”
“嗯。”
“语文课文还是英语单词来着?”他自言自语:“不过我好像两个都没背。”
脑袋一沉,偷懒闷头靠上人家肩膀:“我试卷都还没做完,哪有空背书……都怪何为,耽误我宝贵的青春……”
沈修然动作顿了一下,时间拖更慢。
上了肩膀就只剩后背了。
江妄慢吞吞趴到床上,侧过脑袋枕着手臂,这个姿势更让瞌睡虫奋起肆虐,闭上眼睛没过几分钟已经陷入半梦半醒。
嘴角抿着,双眼阖乖巧,睫毛掩下一小片阴影,比醒着的时候安分太多,孩子气也更重了。
沈修然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稍微有点久。
再回到伤处,松垮的衣领往下拉到露出大片皮肤,躺着的人没有一点防备意识,即便这样也能睡得安稳。
沈修然眼中闪过暗色,眉间皱得更深。
上药的人失手了,一下力气用得有点过头,江妄在痛觉支配下咧了咧嘴,迷糊想睁眼时,听见坐在床边的人用低沉冷调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啊?”他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应道。
“是不是今天换成别人,你也这样让他帮你上药。”
江妄现在脑筋不清醒,一句话在脑袋里面来回过好几遍才能明白意思,更别说品出话里其他不易察觉的意味。
“不是吧。”他语调很慢,给出最直白单纯的答案:“好像只有你可以,别人……唔,不太行。”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知道我是一只脆皮鸡啊。”江妄说:“我的惨样只有你能看,在别人面前,我还是刀枪不入的猛男,而猛男,是不受伤的。”
沈修然抬眼看他。
他要睡觉了,眼皮渐渐阖上,语速越来越慢。
“也不在别人面前哭么。”
“猛男不哭,那只能是单纯的掉眼泪。”
他的声音逐渐被困意模糊:“我从六岁起就没在别人面前掉过眼泪了,沈哥哥,你记得替我保密啊……”
江妄彻底睡着了。
眉头舒展,呼吸放得很浅,像个闹腾累了的小朋友,被大人带回家了一沾床就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