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冰哦了声,说:“你早点回去。”
“我知道。”
他俩一起沿着公园的出口走,这一带他俩小时候经常来玩儿,萧致比他熟。
边走,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谌冰问:“你过年走亲戚吗?”
萧致笑了声:“没什么可走的亲戚。”
“……”
倒也是。
谌冰突然想起来:“你爸——”
他后半截话没继续说。
沿路走了好一会儿,萧致才出声:“我很久没去看他了。”
被风吹着,说不出是不是这个话题过于尖锐,谌冰耳后竟然有些烫。
半晌,萧致自言自语似的:“我感觉我有些冷血。”
“为什么?”
谌冰偏头看他。
“我知道不是他的错,但我却开始恨他。”萧致声线很平,“我也不想带萧若看他,除了让萧若自卑,难受,除此之外没任何意义。”
“……”
谌冰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摇头:“这不是冷血。”
“不是冷血是什么?”萧致说,“或许我妈也这么觉得。”
不是冷血。
不是,冷血。
不是……
谌冰在心里说了几次。
他不会安慰人,缩了下手,不知道该怎么说。
……深冬的风吹着颈侧,冷意裹挟其中。
谌冰记起萧致说过的那件事。
那一年是燥热的夏天傍晚,别墅里没开冷气,穿着一身厚重裙装的杨晚舟在老萧书房翻找公司印章。她最近太忙了,费老大功夫给老萧这个累赘弄进牢里,公司大权在握,她忙着洗白违规的证据,每天忙得颠三倒四。
萧致期末考完回家,他给笔袋丢到沙发里,第一件事不是关心和体贴,而是继续和她这段时间的争吵。
矛盾升级之后,那些话自然而然地冒出口中。
“你这么恨我就滚!滚出我这里!别当吃里扒外的东西!”
“……”
“我叫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