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满头小卷毛的阿姨。
楼上楼下谁不认识,这栋楼里曾经住的大帅逼,阿姨杀手,现在又回来了。
萧致走近,认出来:“周姨。”
阿姨很惊讶,而且是真的欢喜:“读大学了吧?回来看看?”
“是啊。”
“哎,好久没见你了,好久没见了。”阿姨上下打量他,相当感慨,“我们小萧像个大人了。”
萧致莞尔:“是吗?”
他来都来了,不好不买东西,顺手从阿姨店面抽了几条糖果:“周姨,我买点儿糖。”
“我不要你的钱,你拿去吃!”
“那不行,你不收钱,我以后都不回来了。”
“……”阿姨怔了几秒,“这儿三块钱。我再给你抓一把。”
她面前的碟子里装满颜色晶莹的糖果,五颜六色,抓了一把往萧致手里塞:“你拿好,以后还回来?”
或多或少,有些客套话。
但这把糖,却是真情实感。
萧致不好再拒绝,扫码支付十块,生怕阿姨还给钱退回来,拉着谌冰往漆黑的楼道里狂跑:“周姨再见!”
背后响起嗔怪:“哎你这孩子!”
街道漆黑寂静。
越跑,热气沿着领口往上冒,有点儿气喘吁吁的。
“不跑了吧?”谌冰呼吸着。
“好。”萧致停下脚步。
楼道漆黑,声控灯怎么跺脚都不亮,墙面剥落下岁月的粉末,周围隐隐约约能闻到住户家冒出来的油烟味,和香喷喷的饭菜的味道。
萧致抓的糖塞到谌冰手里,掉了几颗,谌冰弯腰捡起来。
他剥落糖纸,取出中间粉色的糖果,放到舌尖。
“……”
走到这儿,萧致想起来那年高三的某个周末,他将谌冰抵在墙面,架着他清隽校服底下的长腿,不知餍足地吻他的唇瓣。
那时候日光好长,岁月斑驳,谌冰伏在他怀里,浑身是夏天清风的味道。
这种味觉在他的生命里,永远不会消散。
谌冰唇间含着糖,轻轻地抿湿。
萧致偏头,抱住他,像以前那样多次贴紧他的唇瓣。糖在舌尖传递,流转,落到了萧致温热的齿间。
清甜的味道分散开来,甜得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