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所受的冤屈和苦难,当真只是由这对不负责任的男女造成的吗?
慌乱平定,傅宣燎吸进一口气,接着缓缓呼出,紧随其后的是铺天盖地的悔意。
他后悔不听解释就给时判了死刑,后悔不相信时口中的每一句话,后悔没在那天离家之前到床边看时一眼……后悔过去这么多年,如今回首才发现,自己从未好好对待过他。
难怪他要跑了,傅宣燎扯开嘴角自嘲地笑。
你们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凭什么接受了一场价值交换,却不愿承担相应的责任,甚至恶言相向,反戈一击?
凭什么让他发疯似的强求,又心灰意冷地放手,一点退路都不留?
原来时是会心灰意冷的,傅宣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心想不愧是搞艺术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亲手毁掉,也不给一段未得圆满的感情留一丝念想。
双目闭上几秒再睁开,傅宣燎偏头看向走廊尽头的玻璃窗,里面有个比之前镜子里更显潦倒狼狈的人。
他静静地看着,心想,该责怪、该为时不得已的偏执负责的,还有这个人啊。
傍晚,时怀亦推开病房门,对上傅宣燎的脸时几乎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