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能说,因为一旦出口,便等于承认知道傅宣燎这次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看他笑话,而是为了对他好,为了保护他。
他近乎盲目地抵抗着就算要展开一段稳定、健康的关系,那个人也绝不可能是傅宣燎。
“你的东西我没碰。”
时说完便要走,又听傅宣燎说:“等一下。”
被叫住的那一刻,压在时心里的石头终于有了下落之势。
他以为傅宣燎该质问了,该发飙了,那么一切都可以回到正轨,他不用再说谎,不必良心不安,更不必担心接下来不受控制的发展。
可是傅宣燎没有。
“院子里种的花,不要那么频繁的浇水,先前下了一周的雨,泥土已经足够湿润。”
说的是时种在院子里的金盏花,已经长出半截手指高的花芽。
走道临窗,晨间稀薄的阳光洒在身上。
身后的傅宣燎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着最寻常不过的话:“那是一种向阳生长的花,和我的宝贝一样,也不喜欢淋雨。”
第50章
时回到住处,路过院子里种的那片金盏花,看了好几眼,到底没把刚搭上不久的顶棚拆掉。
阴天防雨,晴天防晒,一棚两用,有什么不好?
倒是习惯性地提起水壶时,犹豫后还是没出去浇花。秉承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时还用手机上网查了下,百科上说金盏花确实喜干燥怕湿润,他便理所当然地告诉自己这个选择是为了花长得好,与其他无关。
随便弄了点吃的对付午饭,时便在画板前坐下。
绘画比赛已由马老师代为报名参加,由于主题是人像画,时拿着炭笔在画板上勾勾画画半天,也没想好画什么。
他不擅画人像,甚至对此有种天然的抵触。之前和马老师通过邮件探讨过这个问题,马老师的意见是让他试试画周围的普通劳动人民,还原最真实的样子,毕竟越是朴素的东西越是容易打动人。
于是时开始在脑袋里搜索最近见过的人。潘家伟刚添了两个耳洞,看上去和朴素完全不搭边;潘阿姨刚烫了头发,得仔细观察下才好下笔;昨天见过的那位卫先生,言行举止全然是个资本家而非劳动人民;早餐铺的老板娘忙着补玻璃,今早都没开门;而上午在警察局见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