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帮时收拾好,傅宣燎伸手过去,先将那有些破旧的纸盒捡起,刚对上面已经褪色的纹理感到熟悉,目光又被盒底放着的东西吸引了去。
一张薄薄的铜版纸片,上面印着摩天轮图案,来自枫城某游乐园。
下面是张一模一样的入场券,连日期都相同,去年的11月21日,时的生日,傅宣燎还记得那天下了场雨。
再下面是几张纸条,其中两张出自他放在家里的那种便签本,一张写着“我上班去了”,另一张写着“有事打我电话”。
后面两张字迹较新,写了两句混不吝的话,一句说要剥栗子给他吃,一句让他关好窗户,小心隔壁的“sè • láng”。
自己的字迹,傅宣燎不可能认不出。
最底下,是一张对折叠起来的A5纸。傅宣燎只记得那时候自己困得睁不开眼,面对时的要求极尽敷衍,草草几笔就画了个蘑菇递回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画成什么样的东西,竟被时留到了现在。
而因为有几分重量散落在地上的,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串蓝宝石手链,一株没能存活的蔷薇花茎,还有两瓣干燥的栗子壳。
这些便是时所有的宝贝了,被擦得干干净净,存放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若不是方才无意,说不定永远不见天日,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时偷偷拿出来,抱在怀里。
一时间,傅宣燎连呼吸都滞住,心底酸酸麻麻泛开的,是劈头盖脸砸下来、几乎让他灭顶的震撼。
他浑身战栗,五感失灵般的,以至上楼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直到时推开门,看见蹲在床边的人,再看向他拿着的东西,手一松,装满食物的袋子应声落地,傅宣燎才缓慢地转过头,对上那双倏然睁大的眼睛。
那里面有惊惶,有无措,还有事发突然来不及遮掩的浓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