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俊琛轻轻挑起我下巴,冬日晴空明亮而不刺眼的阳光斜斜擦着走廊的檐照射进来,楼梯间被阳光切割成两块三角,一块暗,一块光亮,他看着我,目光逡巡一阵,然后凑过来。
嘴唇正要碰上我嘴唇时,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卧槽个狗日,高大强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花才会把作业忘在寝室里,害老子跟你一起迟到。”
穆俊琛瞬间站直了身体,和我保持距离,我稍一转头,看见贾权和高大强两个拉拉扯扯着从楼下转了上来。
贾权一抬头,看见我和穆俊琛,愣了一下,眼睛眨啊眨,看看穆俊琛又看看我,干干道:“路淮你也迟到”
“这不是明摆着……”高大强扯着贾权慢吞吞往上挪。
换做是谁,突然遇见天天查仪容仪表扣他们分的人,都会多少有点儿不自在。
“我上去了,你好好听课。”穆俊琛脸上浮现两抹不太明显的飞红,转身上楼去了。
“你们……干什么呢?”等穆俊琛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之后,贾权一脸古怪地问,“怎么气氛这么奇怪呢?”
我上下一看他,发现他裤拉链没拉,提醒道,“甲醛同学你南天门开了。”
贾权脸一红,转过身去,高大强低头去看他,两人瞬间你勾我脖子我绊你脚打了起来。
我转身进教室,走到位置上坐下,看了看四周正在早读的同学们,看了看桌上的书,开始动手收拾,最喜欢的是地理,地理地图册带上,数学也带一本,单词书带一本,错题本是我辛辛苦苦抄的,得带着……
罗广州奇怪道:“你往书包里装书干什么?这才刚上早自习呢,你就想着放学了?”
“是啊,想放学了。”我把书包拉链一拉,背在背上起身,按着罗广州肩膀,“如果穆俊琛来找我,你就告诉他,我没有申请退学。”
“啊?什么退学?穆什么?是谁?”罗广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地看着我。
“就是和我一个寝室经常来找我的那个学长,他要是和你问起我,你告诉他我没有申请退学就可以了。”我从他身后离开我俩的座位,看着这个我高中最好的哥们,有点儿心酸道,“后会有期了广州。”
罗广州:“???”
我背着书包快步离开了教室,晨读声飘荡在我身后,有人在读“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有人在读“cantwaittodosth”,有人在读“权利法案一六bā • jiǔ年颁布,标志英国君主立宪制的确立”,还有人在讲笑话打情骂俏。
书包放在教室外面窗户上,我穿过长长的走廊,先去了班主任办公室装肚子疼要到了一张出校门的假条,回来拎上书包,转过拐角,踩着台阶飞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