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到一半，穆俊琛又出来看。
“你的衣服呢？”他问。
我没理他，撒了把洗衣粉，搓他的一件浅白条纹的衬衣。
神经病，大冬天的，外面穿着校棉，根本都看不到里面穿什么，还这么骚地在里面穿衬衣，穿就穿吧，还天天换，害老子天天都要洗他的衬衣。
“怎么用冷水洗？掺点儿热水啊。”穆俊琛提着热水瓶，要往桶里倒，一手扒拉我的手，“淮……手拿开一下，小心烫着。”
我躲开他的手，闷头搓他的衬衣衣襟，上面有一点红色的辣椒油印子，不知道是不是吃辣条的时候弹上去的，我认真地搓着那个小点。
穆俊琛拿着热水壶在边上站了会儿，然后伸手抓着我的手往外拉：“让我倒点儿热水进去，冷……”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手上的水溅了他一身。
穆俊琛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穆俊琛嘴唇动了动，嗫嚅道：“我有点儿气过头了，你这几天，对我爱答不理的……”
说到一半，他忽然又换了副语气，硬气道：“是你故意气我，突然之间就变得阴阳怪气的，碰你一下像是掉块肉，头发也是故意剪的吧，就是为了气我，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有错，本来我们两个相处得挺好的，你非要折腾点儿事儿……”
我抓着桶沿一个用力，把桶掀倒在水池里“砰”的一声响，桶里的水和穆俊琛的衣服都倒了出来。
穆俊琛安静了。
我：“给我道歉。”
穆俊琛意外地挺麻溜儿：“……对不起。”
我：“没关系，我原谅你。”
我把桶扶起来，衣服扔回桶里推到水龙头底下重新接水。
穆俊琛默不作声地把桶拉到了他那边去，那热水壶里的水倒了一些进去。
“这样挺好的……”穆俊琛弱弱道，“有气冲我撒，别折腾自己，这天气多冷啊，手都冻红了……”
“别打扰我洗衣服好不好？老板？”我把桶拖了回来，揪出他那件该死的衬衣继续搓。
穆俊琛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说了句“要用热水”，终于进寝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