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师,今天先这样吧,有结论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方董。”
把律师送出门,他跟贺峤面对面坐下:“你们先出去。”
刘管家跟周培元一道退出去,房间里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窗户、门缝各处都透着刺骨的冷风。方永祥拿拐杖的那只手有点抖,不过掩饰得很好:“之前听说你病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伯父关心。”
他慢慢点头:“那就好。”
不过几天的功夫,他就从一位董事长变成真正的老人了,动作迟缓,嗓音粘滞。
“您找我来有什么事。”贺峤不习惯看他这样,淡淡挪开视线。
“听说你跟邵扬还没有离婚?”
“还有些手续要办。”
“没有办妥手续就还是夫妻。”方永祥睁着老迈的双眼,目光黯淡又浑浊,“你下午如果方便,代我去看看他。”
贺峤心脏突兀地跳动数下,伸手拿过面前的一个纸杯,里面热水滚烫,“我还要回公司。”
“用不了太久,半个小时就够了。”
“伯父,我不明白……”
为什么?
握拐杖的十指紧了又紧,干枯的手背青筋交错,他用一种挫败的神情看着贺峤:“如果不是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了,我也不会开口求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劝他。”
“他怎么了?”
“他,”方永祥顿了一下,嗓音忽然哽咽,“他要杀他大哥,要杀玉虹,要杀我!”
贺峤怵然抬眸。
“他一回家就说要杀了我们,家里的东西通通被他砸得稀巴烂。没办法,我只能把他关在房间里,又找人24小时看着他。”
难怪他今天没有出现,原来是连人身自由也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