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次合约到期,务必尽快处理掉跟辉茂的所有合作关系,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好的。”周培元颔首,“这事我亲自去办,你只管放心养病。”
贺峤抬起头,透过树叶的间隙看见洒成金粉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当晚他睡得很早。
入睡前去关门,外面守着的两个人在打哈欠,睡眼惺忪。
“你们也去眯一会儿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旁边就有两排椅子,坐着总比站着强。那两人实在困得不行了,听老板这么说,赶紧千恩万谢地表忠心:“好的好的贺总,我们俩就在那儿坐着,有事您大喊一声我们马上过来。”
他关好门,把窗户开了一小扇,没有开空调。躺到床上很快睡着,半夜却被窗外的狂风吵醒。起身一看,白色窗帘被突然刮起的大风吹得高高鼓起来,窗户也左右直晃,铝合包边嗑得咣当咣当响。
他赶紧趿上拖鞋,披了件外套走过去,可没留神窗边的地板上有滩积水,猝不及防地滑倒了。
“嗯”
一声闷哼从他喉间逸出。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房门的锁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人刹那间很着急。
他微微一怔,脑中的神经嘶啦轻扯。撑着床沿扭过头,门外一抹黑色的高大身影迅速闪开。
房内陡然安静。
窗框还在被风吹得乱晃,湿润的雨丝还在从窗缝里飘进来,打湿他的脚踝、脖颈。但周围的空气却蓦地凝固住了,房间里如同真空。
门外的动静也收住了。那面小小的、长方形的探视窗后什么人也没有,只有走廊的白墙和黯淡的灯光。
在这暂时的停顿中,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有些许疼痛。贺峤抿紧唇,双手撑住床慢慢站起来,打直身体的瞬间有点头晕,身形跟着晃了晃。
咔嗒一声,门锁彻底被拧开,木门发生涩然的轻响。
“别进来。”
他半低下头,扶住旁边的输液架。
门外的一切异动即刻冻结。
他开始往墙边走,很慢,一眼也没有往门口看。移到衣柜处,他打开柜门拿了套干净衣服,站在门后沉默地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