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没有声音,只有画面,一幕接着一幕,剧情却不连贯,就跟坏损的老电影一样,到最后逐渐褪色。
一觉醒来,身体感觉更累了,脑袋也晕乎乎的。
我捂着脸,在床上休息片刻,等感到不那么晕了,这才下床洗漱。
运动会确有其事,应该是高二下半学期,春夏交替的时候。那年设置的项目比较多,学校希望每个人都参与进来,于是不善运动的我,也强制性地被分配到了4x100米接力的第三棒。
可是我搞砸了。跑到一半的时候,我摔倒了。摔破了膝盖,手心也流了血,致使本来占据领先的名次一下子垫了底。
当我从赛道上一瘸一拐走向观众席时,无一人上前关心我的伤势,众人只是冷漠地给我让开了一条道。我穿过人群,只觉得肌肤刺痛,好像在被那些视线凌迟。
“早知道不让他上了,真没用。”期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很快隐没在嘈杂的人群里。
我握紧拳头,加快步伐走到看台最边缘,找了个四周无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比赛还在继续,加油震天,少年少女们挥洒着激情的汗水,绝不辜负热血的青春。若干年后,这必然会成为他们美好的回忆,却不是我的。
仔细想想,我会成为边缘人物,与同学们关系淡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练琴,要学习,要省钱,这三点若只占据任意两点,倒还能余出点精力用来交友。可惜我三点全占。
阴沉、寡言还穷酸,约莫就是大家对我全部的印象了吧。
还好那会儿虽然同学不待见,老师却挺照顾我,日子倒也不算难过。
看了眼自己手心,如今只余淡淡掌纹,早已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奇怪,为什么我的梦里会有冉青庄和林笙呢?明明我都不记得那天有他们。
可是转念一想,没有也很奇怪吧?我们是一个年级的,我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呢?
难道我的记忆又出错了?
刷着牙,冉青庄的房门也开了。双眼带着些惺忪,他往浴室走来,见我在洗漱,原本要退回去,刚转过半边身子,似乎是想起以我们的“关系”不该退,只能抹了把脸,一脸忍耐地走进浴室,背对着我朝马桶扯下前档放起水来。
他刚刚绝对在心里骂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