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不习惯也没办法,只好暂时委屈他了。
至少这里没监控,睡得应该比红楼那里要踏实。
我见他被子盖得有点随意,耷拉在肩膀下面,就过去替他往上拉了拉。才两分钟,冉青庄呼吸匀称,竟就这样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在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眼镜,我蹑手蹑脚下了床,第一件事便是跑到浴室里看自己的背。
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货色,让坂本如痴如狂,甘愿赔上那么多钱来完成。
转过身,浴室内巨大的镜子如实映照出我的后背全景。
虽然皮肤有些红肿,但上头的纹身尚且清晰可见。
甫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山茶。单瓣的红山茶不似重瓣的茶花那样花团锦簇,但正因为单薄,盛开时能看到中心黄色的蕊。由此花叶相衬,绿色衬着红色,红色再衬着黄色,分明是艳丽的颜色,却又有种别样的素雅。
若都是这样的花花叶叶,倒也不错,可事情哪能尽如我意?
腰间的位置,透出花丛的,是一具死去多时的白兔尸体。
白色皮毛下露出嶙峋白骨,一条青蛇从它破开的腹腔中钻出,身体紧紧缠绕着兔子残破的尸体,似乎刚刚饱餐一顿,又或者借着兔子尸体,躲避了某只猛兽的追赶,更或者……我盯着白兔脑袋旁点缀的簪花,心想,这该不会在隐喻一对天人永隔的恋人吧?
白兔脸上一半都露出头骨,另一半却鲜活如初,红色的眼犹如宝石一样艳丽,与作为大面积背景的红色茶花遥相呼应着。零星几只素蛾落在尸骨上,花丛中,或在半空飞舞,仿若一支寂静的送葬队伍。
青蛇的尾巴从白兔身体上垂落下来,蜿蜒地盘在花上,随后独自顺着骶骨而下,在眼看要没入股间时,堪堪停下。
我掰着那两瓣肉看了又看,见没纹进里面,长长松了口气。
这图除了颜色漂亮,颇有浮世绘的风格,倒也没觉出哪里与众不同。
坂本说这颜料是他新研发的,也不知道安不安全,毕竟是刺到皮肤里的东西,总要谨慎些的……
哎,我想这些,操这个心做什么?都没几个月好活的人了,就算不安全,我估计也等不到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