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那边也给他停课处理了,他跑了好几次校长室,我也去说了情,最后他写了检讨保证书,学期末了才被允许去上学,结果他捅了的那小子都还比他早上了一个多月的课。”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跟人家动过手打过架,但是这事不是他想收手不惹别人别人就不找他麻烦的,他那段时间经常挨打,没还过手,挨了几个月,听说没吭过声,后来那群人出够气了,也觉得没劲,毕竟他又没有钱,光打他也没什么意思,打人也累手啊,这事才算了了。”
“我现在想起来我去捞他的时候他跟在我后面说出那句话时的笑容我都觉得…”
李承接道:“可怜?”
胡柯壬说:“不是。”他皱皱眉头,像是找不到一个很好的形容词来形容那个穿着血迹斑斑的校服脸上露出来苍白笑容的林鹤,他最后说:“不是悲凉也不是自嘲,就好像是习以为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了。”
“十四岁的少年,他捅的人在医院躺着,人家家长恨不得活撕了他,他被抓走没人去领他,出来被抽俩耳光,所有人都情绪激昂的场面,他自己却没当回事一样。”
胡柯壬继续说:“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年纪轻轻冲动好胜逞凶逞能的人,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这样混沌了一生自我放弃其实最简单不过,但是他偏偏走出来了,说抽身就抽身,当一件事情他觉得已经不值得他浪费精力,获得的回报也让他觉得得不偿失的时候,他很聪明,理智又清醒,看事情透彻,以无博有,很拼命的活,而且做的很出色。”
“你对他评价很高。”李承不再倚靠着墙面,他慢慢站直了,把烟尾巴丢进了垃圾桶。
“没办法,家里不成器的小子太多,看见个这么像样的难免忍不住。”胡柯壬拍了拍李承的肩膀:“半大小子那点事儿,你也能跟着瞎起劲。”
沈安晚上八点多从网吧出来,跟顾钦然一起去吃了晚饭。
分开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蛋糕店,沈安目光落在那商品橱窗上,上面的奶油水果蛋糕在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旁边还有提拉米苏蛋糕,巧克力奶油蛋糕……
这是沈安以前最常光顾的店,几乎每周要来消费一次,里面的蛋糕也比平常店要贵上一些。
沈安的手放在兜里,里面三块钱的硬币变得有些硌手。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却又令人生厌的声音。
“好巧,沈安。”
沈安骤然回神,根本这声音蛰了一下似的,连退了好几步。
李绪恩看见他这样没忍住用手搭了一下他的肩膀:“干嘛这么紧张,大街上的,你害怕什么。”
沈安抬手就挥去他的胳膊:“你又想干嘛!”他声音有些拔高了,目光警惕非常,看着李绪恩。
“想吃蛋糕?哥哥给你买。”李绪恩看着沈安脚停下的正对着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