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筝下一秒就勾住他的衣领,凉飕飕的空调风灌进杜夏的胸膛。
艳阳高照的青天白日,杜夏跟有行人走动的街道只隔了透明的塑料窗帘,一举一动很容易被任何路过的人看到,何筝居然熟视无睹地扒拉他的衣服,扯开后还把粘着创口贴的手指伸进去,把杜夏一边的ru头遮住。
速度之快,动作之娴熟,如鱼得水。
杜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张着嘴望着何筝。何筝掏了掏口袋,手里又有了一张创口贴。
杜夏看傻了。
何筝又要去扯杜夏衣领,杜夏往后倒到椅背上,被轻薄了似地双手交叉于胸前,紧紧护住衣领口。
何筝的目光稍稍往下,落在杜夏的衣摆上。
杜夏:“……”
杜夏一时不知道该遮哪里,耳朵都红了,急声问何筝:“你干什么!”
“我在帮你遮nǎi • zǐ啊。”何筝先是面无表情,然后露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笑,微眯着眼,看得杜夏如坐针毡,毛骨悚然。
“你!”
“我?”何筝的眼睛亮晶晶的,无辜纯良道,“我是阿筝呀。”
我还是那个何筝呀。
第一天晚上见面就跟杜夏回家的何筝,乖乖当弟弟的何筝,强行把人破处后不占理也要约会的何筝,一口一个小师傅小画家的何筝。
笑面虎一个的何筝。
当杜夏问他到底要什么,回答要追他的何筝。
何筝是那么理所应当,劝杜夏好好配合,因为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激凸的骚nǎi • zǐ呀。”
第39章
六月八号下午五点,艳阳高照。
无数家长聚集在蓉城一所高中的大门外,打着伞翘首以盼。蓉城日报的一位年轻记者也蹲点在外,他们的公众号搞了个活动,要拍下每一个考点第出校门的学生们都是什么的精神面貌。
杜夏也在人群堆里。随着一声铃响,他像是和考场内的杜浪两个人,一颗心。杜浪考完了,他也跟着高兴,身高在家长里明明有优势,但还是点起脚伸长脖子,远远望向大门尽头逐渐走来的清一色的白衬衫校服,希望能在杜浪看到他之前先发现弟弟。
维持秩序的保安并没有将伸缩门彻底打开,防止车辆进入。这是一所寄宿学校,高三学生住满一栋寝室楼,如今可以退寝了,要是把家长车辆都放进去,校园里肯定会堵得水泄不通。
杜夏于是看着那些穿校服的孩子在层层叠叠的人群里找到父母,喊爸叫妈,拉着他们的手一起进校门,再出来,孩子背书包,妈妈推着行李箱,爸爸再抱着床单被褥,跟举家搬家似的。
杜夏的目光跟着一个女孩到他们家的轿车上,车牌是外地的,和杜夏来自同一个劳动力外流大省。
杜夏也是打工人,一眼望过去,就能猜到这个家庭的轨迹:做父母的可能很早就来蓉城打工,那些密集劳动力的小作坊最喜欢招这样的夫妻工。这两人如今卖得起轿车了,估计是和陆广发一样,抓住了时机出来单干,成了小老板,再把老家的女儿接过来。
女生的笑容很灿烂,成绩肯定不错。这所寄宿学校专收和蓉城同考卷的其他省考生,能帮忙考生搞定异地高考的资格审核,所以生源一直不错,是外地户籍家庭在蓉城的最好选择。
同样塞进来的还有一些本地人的小孩,这部分学生中考成绩拉胯得不读私立只能去职高,来这儿也是混个毕业证,和上进心十足的外地二代形成鲜明对比,互相看不惯。杜夏记得杜浪刚入学的那一个月和学校里的本地学生打过不止一次价,要不是看在杜浪在老家中考拿了全市第三,学校肯定要杜浪背个处分。
原本聚集在杜夏周围的家长们渐渐散去,是都找到了自己孩子,进去一起搬宿舍。杜夏等到五点半,才看到杜浪拉着行李箱从寝室门口那段路走来,他咧开嘴角,冲弟弟露齿笑,杜浪脚步也没快起来,好像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放假,等待他的是新的开始,远没有结束。
杜夏没忍住,穿过收缩门快步走向杜浪。他伸手,试图接过杜浪厚重书包的肩带,杜浪身子往边上一斜躲开他的好意,行李箱杆也换到另一只手。
但杜夏还是很积极,绕了半圈到杜浪另一边,把行李箱杆“夺”走了。杜浪眉毛一挑,差点又要噼里啪啦训斥,问杜夏佐小伏低给谁看,他余光里的何筝也从收缩门外走了过来。
在此之前,何筝一直站在杜夏肩膀稍稍靠后的地方。杜夏看到杜浪后就激动地跑过去,何筝站在原地和杜浪对视,那眼神里就有无声的叮嘱,要他对亲哥哥态度好点,大好日子的,别又动不动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