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啊,你来干嘛啊..”他问梦里的严,怎么这么不让人好受,他都这么难过了他还要来梦里看他笑话。
严失笑,想薛覃真是烧糊涂了,他不在这在哪啊,好像他不该在这里似的。他好脾气般配合他:“那我等你吃完药再走好不好,你吃了我就走,我保证。”他举起三根手指放在空中,发一个幼稚的誓言。
哪知薛覃听到他真的要走,却哭了起来。他哭起来眼泪跟珍珠似的一路往下流,流到耳朵下巴,打湿了枕头。他要把这八年的委屈都借着这个梦哭一回,心想我喜欢你喜欢得好累啊,你不打招呼来我梦里就算了,现在又想走。
严俯下身给他擦眼泪,他见过薛覃哭,在视频里,当时隔着屏幕看不清楚,只觉得他看上去好难过,他在酒店门口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想法承诺说“以后会有更好的礼物给你”。
薛覃哭起来原来是这样的,他想他怎么有这么多泪水,他的眼泪也流在他脸上,他脸上心里都好痒,他情不自禁就俯下身了,抱着他,薛覃的泪就流在他颈窝里,又凉又烫。
“为什么哭?”他开口,声音就落在薛覃耳里,薛覃被这距离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真实,像是真的在耳边讲话一样。
他舍不得这宝贵的梦,抱紧严,脸埋在他胸膛,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你别走了好不好,你别再让我一个人好不好,求求你了,严....”他不要什么矜持了,既然是梦,就大着胆子求他一次,求他在自己痛得这么难受的时候陪陪自己。
“好,我不走,我一直陪你。”既然薛覃要他别走,他不走是不是薛覃就不会哭了?如果是的话,他愿意尝试一下。
要过很久他才明白,那是爱。
第十七章
薛覃睡得断断续续,高烧不止,全身散架了似的痛,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尝试着开口,嗓子里像搁了一把沙子,一开口摩擦着声带。
他动了动手,被子盖得自己严严实实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动不了。再一看,就是严趴在上面的身子。
他不敢再动了,以为这个梦还没结束,睁着眼贪婪的看严的睡颜,他侧脸趴在被子上面,手臂枕着脑袋,就在他身边安静的睡着,好像一直陪着他一样。
嗓子痛得难受,他忍不住咳了起来,被子上的人被吵醒,严醒了。
“醒了?要喝水吗?”严开口,嗓子是熬过夜之后的疲惫和沙哑,薛覃觉得他的嗓子比自己还严重。
他开不了口,内心却疑问重重。严从地上起来,裤子上的褶皱贴在大腿上,是在证明他就在这睡了好久。薛覃想问这是哪里,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严看出他的疑问,起身的时候便告诉他:“这是我家,昨天我把你带回来了。我先测一下你降温了没,等会我们再去医院。”
后来薛覃总是反复回想他对他这一次的亲密接触:他先是看到严的上半身,他坐到床边来,于是床就凹陷下去一个弧度,薛覃随着那个弧度往下跌,然后严靠近他,他闻到他身上药水的味道,一会儿他便知道那是他昨晚上吃药又吐出来造成的。严把手伸向床头柜,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温度计,他朝薛覃探身,微凉的手触到薛覃的衣领,他掀起他的衣领,捏着那根温度计往他身体里送。他很小心的不让自己碰到薛覃的身体,但是薛覃还是感受到他的手腕贴在自己的胸膛的温度,于是那里跳动起来,然后那支温度计便顺利的放进了他的腋窝。
这就是他说的测温。
薛覃打了个摆子,严以为他冷,连忙问道:“怎么了,太冷了吗?”
薛覃此时就红着一张脸摇头,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烧死在这里了。他躺在严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严刚刚还用最亲密的姿势给他测体温,全天下暗恋者的好运都被他拿走了。
严说:“你躺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薛覃哪里敢动,他觉得此刻夹在腋窝下的温度计就是定时炸弹,他敢保证,如果等会儿还是高温的话,那是因为刚刚严的那次亲密接触。
不一会儿,严端了杯水进来,他放在床头柜,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要伸手把温度计拿出来。仿佛一场倒带影片,他倒带重复刚刚的动作:他伸出手把他的衣领轻轻掀开,然后他的胸膛再一次接触到那块皮肤,他的心脏又跳得更快了,严抽出夹在腋下的温度计,他的手臂可以放松下来了。
严却在看到体温计时皱了眉,看来严误会了:“39度,一点都没降,我们马上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