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惹眼的一个黑痣,点在他的脖子上,像是天鹅颈上莫名生了一簇黑色的绒毛。
他终于看清自己心心念念想看清楚的脸了。
眉眼是精致的锐利,额上有个不太明显得美人尖。
眼睛有点像狐狸眼,眼尾张扬得挑了起来。
他好像是在笑,眼下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卧蚕,嘴角上也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沈云星没发现。
季北秋看他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久别重逢的惊喜,反而更像是一只压抑了许久的野兽。
整张脸和沈云星记忆深处的没有什么过大的变化,就是五官长得更开了,也长得更好看了。
但沈云星总觉得哪里不太像,五官是像的,但是气质迥异。
过去和现在就像是两个人。
他昏涨的脑袋做不出过多的思考,沈云星把这个变化归功于他印象里的邻家小哥哥长大了。
沈云星的嘴唇动了动,他好不容易才能说得出话来:“好久不见,南夏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云星觉得季北秋嘴角的笑收敛了起来。
沈云星的腿有些发软,他踉跄几下,差点跌倒。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季北秋已经伸出手拦腰把他扶住了。
沈云星倒在他的怀里,奇怪的是,季北秋明明应该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他就是闻不到什么酒味。
绕在他身上的是一股苦涩的柑橘味,柑橘味埋得很深,只有沈云星用力吸得时候才能闻到。
他应该是喷香水了,香水味盖住了酒味。
季北秋在李哲成惊奇的视线下把沈云星慢慢扶正,让他坐到自己的边上。
李哲成小声地问了一句:“北秋,这谁啊?”
季北秋没理他,反倒是沈云星抬起了头。
他的脖子和脸被醉意熏得发红,通透的黑色瞳仁上像是藏了雾一样。
沈云星往后退了点,和季北秋拉开了点距离,只有这样他本来就沉的脑袋才不会在香水味里晕得更厉害。
他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了不对,问了一句:“北秋?”
季北秋却极其自然地又把手臂伸过去,楼着沈云星的肩,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他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谎:“我改名了,我现在叫季北秋。”